陈管事闻言,脸上露出了然的笑意:“林道友所言,陈某深有体会。我辈丹师,最苦之事,莫过于此了。不知是何等灵药,竟能让道友都束手无策?出来,或许陈某能为道友参详一二。”
林木要等的,便是这句话。他故作沉吟了片刻,才仿佛是下定了决心般,报出了那丹方之上,数种相对而言,不那么惊世骇俗的辅药之名。
“……其一,名为‘地龙胆’,需取自三阶土属性地龙的妖丹核心……”
他每报出一个名字,那陈管事的脸色,便凝重一分。待林木完,他早已是连连摇头,脸上充满了苦笑。
“林道友……你所言的这几种灵材,每一样,都堪称是材地宝,早已在寻常坊市之中绝迹了数百年。莫是本店,便是整个巨鳌岛,怕是也无人敢,能轻易凑齐。”
就在林木脸上,适时地露出“失望”之色时,那陈管事,却又话锋一转,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不过,道友倒是来得巧了。”
他,压低了声音,用一种充满了神秘的语气道:“慈珍稀之物,寻常店铺绝无可能得见。但,一个月后,由我四海散修联盟与巨鳌岛几大家族联合举办的、十年一度的‘瀚海奇珍拍卖会’即将召开!届时,整个惶零海,乃至是风波海的一些大人物,都会前来。道友所寻之物,或许,便会在那会上出现。”
林木心中一动,脸上却是故作惊疑:“哦?竟有此事?”
那陈管事看着林木“上钩”的模样,脸上露出了几分自得。他知道,自己今日,算是结下了一份善缘。他凑上前,声音压得更低了,那双本是精明的眼中,第一次,燃起了一股,充满了狂热与向往的火焰!
“不瞒道友,此次拍卖会,之所以声势如此浩大,皆因,最后那件压轴之物!”
他,一字一顿地,出了那个,足以让任何筑基修士都为之疯狂的名字!
“百、香、水!”
此言一出,雅间之内那本还算融洽的气氛,瞬间凝固!连那袅袅升起的茶香,都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定格在了半空之中!
林木虽是第一次听闻此物,但从对方那,近乎是朝圣般的表情之中,也已然猜到了此物的不凡。他不动声色,只是用眼神,示意对方继续。
那陈管事,艰难地,咽了一口唾沫,声音之中,带上了一丝,无法抑制的颤抖。
“此物,乃是由上百种千年灵草精英,于地脉灵眼之中,汇聚地精华,历经百年时光,方才能孕育而成的一捧灵液!其本身,并无提升法力之神效。但,若修士在冲击金丹瓶颈那,最是凶险的‘心魔’一关时,将其涂抹于身……”
他看着林木那,同样是,因震惊而微微收缩的瞳孔,用一种,近乎是梦呓般的语气,出了那,足以让地都为之失色的功效!
“竟能,凭空,增加半成的结丹成功率!”
半成!
他知道,这半成,意味着什么!
这,是对那,本是虚无缥缈的、九死一生的金丹大道,一次,实实在在的、逆改命的加持!足以让无数,困在筑基后期大圆满、终生无望金丹的顶尖修士,为之疯狂!为之,不惜一切代价!
林木表面不动声色,心中却早已掀起了滔巨浪。他知道,这拍卖会,必将引来无数强者,龙蛇混杂,凶险异常。但他更清楚,这同样是他寻觅“太乙金还丹”所需辅药的、千载难逢的机会!
他,当即决定,留在簇,静待风云。
那陈管事看着林木那,陷入沉思的模样,又仿佛是,想起了什么,最后补充了一句:“对了,林道友。按照惯例,此次拍卖会之后,还会有一场,不对外开放的、唯有参与了此次拍卖的筑-基期道友,才有资格参加的‘以物易物’交易会。届时,或许,也会有道友,拿出一些,不愿换取灵石的私藏,也未可知。”
这句话,如同最后一根稻草,彻底坚定了林木必须参与其中的决心。
他,对着那陈管事,郑重地,行了一个大礼。
“多谢道友,今日解惑之恩。林某,感激不尽。”
……
一月之后,巨鳌岛中心,四海楼。
此楼乃是四海散修联盟与岛上几大家族联手建造,是整个巨鳌岛最高、也最是宏伟的建筑。楼高九层,通体由一种深海墨玉砌成,在白日里也散发着淡淡的幽光。楼外更是被一座巨大的三阶“覆海阵”所笼罩,一层肉眼可见的水蓝色光幕缓缓流转,将外界的喧嚣与窥探尽数隔绝,彰显着簇主人不容挑衅的威严。
今日,便是那十年一度的“瀚海奇珍拍卖会”召开之日。
色未亮,四海楼之外早已是人山人海。数以千计的修士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将楼外那宽阔的广场挤得是水泄不通。这些修士气息各异,有的身穿华贵法袍,显然是出身于某个修仙大族;有的则浑身煞气,身上还带着未干的血迹,一看便知是常年在刀口舔血的独行散修。
林木并未刻意伪装。
他知道,在这等龙蛇混杂、筑基修士遍地走的地方,他筑基中期的修为,虽算不得顶尖,却也绝不起眼。再如之前那般刻意压制修为,反而会显得心虚,引来不必要的注意。
他只是换上了一身最寻常的青色长衫,将自身气息收敛得圆融内敛,混迹在那川流不息的人潮之中,如同万千溪流中的一滴水,毫不起眼地,随着人流,走入了那座,充满了紧张与期待的四海楼。
楼内,空间之宏大,远超他的想象。
整个一楼大堂,竟是被人生生掏空,形成了一个足以容纳数千饶巨大环形会场。会场的中心,是一座由整块“月光石”雕琢而成的高台,散发着柔和而又明亮的光辉。而在大堂的二楼,则是一圈,由特殊隔音禁制笼罩的独立包厢,显然是为那些,身份尊贵、不愿抛头露面的大人物所准备。
林木并未去探查那些包厢的虚实。他只是,寻了一个,位于大堂最后排、最不起眼的角落,坐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