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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刘东那看似客气、实则不容拒绝的“提议”,林木心中早已权衡清楚。

他知道,以自己如今灵力耗尽、飞舟受损的状况,在这危机四伏的惶零海,根本没有讨价还价的资格。拒绝,便意味着被抛弃在这座孤岛之上,最终的结局,不过是成为那几头盘旋不休的妖鲨腹中之食。

大丈夫能屈能伸,暂时的隐忍,是为了更长远的生机。

“承蒙刘船主搭救,林某已是感激不尽。”林木收敛起所有的情绪,那张因伤势而略显苍白的脸上,看不出半分的屈辱,只有一片古井无波的平静,“护卫之职,在下自当尽力。”

刘东看着林木这般光棍的模样,那双饱经风霜的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察的赞许。他知道,能在绝境之下,还保持如此冷静与理智之人,绝非池中之物。

但他,并未因此而有半分的松懈。

他从储物袋中取出了一卷,由某种不知名的、呈现出深褐色、质地极其坚韧的妖兽皮制成的古朴卷轴,将其在林木面前的礁石之上,缓缓展开。

卷轴之上,并非是寻常的墨迹,而是用某种妖兽的鲜血,绘制着一篇充满了古老与束缚气息的血色符文,正是“破浪号护卫盟约”。

“林道友,”刘东指着卷轴,用一种不容置疑的语气道,“口无凭。我这艘船上,自有我船上的规矩。签了它,三月之内,你便是破浪号的人,需尽护卫之责,不得有二心。我刘东也以我刘家先祖之名起誓,只要盟约在,必保你安全抵达巨鳌岛。”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坦诚:“当然,此物粗陋,乃是我刘家先祖偶然所得的残篇,只对筑基期及以下的修士起作用,再高了,我也弄不到那等契约。”

林木的神识在那卷轴之上一扫而过,立刻便感觉到了一股微弱、却又极其坚韧的因果束缚之力,其力量的源头,似乎与那艘巨大商船的核心阵法隐隐相连。他知道,对方所言非虚。

在这片无法无的惶零海,一份具备强制力的契约,远比任何虚无缥缈的道心誓言,都要来得可靠。

他不再有丝毫犹豫,坦然地逼出自己的一滴精血,按在了那盟约的末尾。

在他签下名字的瞬间,那血色的符文猛然一亮,化作一道微不可察的血线,瞬间便已没入他的眉心,消失不见。他立刻感觉到,冥冥之中,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如同细微的蛛丝,缠绕在了自己的神魂之上,时刻监视着自己的一举一动,虽无恶意,却也如同一副无形的枷锁,让他那颗,习惯了自由自在的道心,感到了一丝,微不可察的沉重。

……

“破浪号”,不愧是能在惶零海中,纵横数十年的庞然大物。

当林木,第一次踏上那,由千年铁木铺就的甲板之时,一股,混合了海盐、桐油与淡淡血腥气的独特气息,扑面而来。整艘船,虽显得有些陈旧,却处处都透着一股,久经风滥沉稳与坚固。

他,被安排了一间,位于船舱底层的、虽潮湿但较为宽敞的房间,每日的职责,便是在甲板之上,轮值戍守。

最初的几日,船上那些,同样是练气后期的老船员,在最初的敬畏过后,便如同闻到了腥味的猫儿,开始有意无意地,向着林木这位“落魄”的筑基期护卫,围了上来。

有的,会拿出自己珍藏多年的、号称能解乏提神的灵酒,前来“孝敬”。更有什者,会“恰好”在他戍守的甲板附近,一遍又一遍地,演练着自己那早已是粗陋不堪的法术,希望这位前辈高人能“无意间”,指点一二。

对他们这些,常年在刀口舔血、前路渺渺的护卫而言,一位筑基期前辈随口的一句指点,其价值,甚至远超数月的辛苦搏杀,是真正可遇而不可求的机缘。

在又一次看到那名练习着“水箭术”的船员,因为灵力凝聚方式不对,导致射出的水箭软弱无力、徒然耗费灵力之后,林木,终于,在那船员,第十次失败,垂头丧气之时,看似随意地,开口了。

“气行三焦,汇于膻中,乃是大忌。你再试试,逆行半寸,从‘渊腋’而出。”

那名船员闻言,先是一愣,随即眼中爆发出狂喜之色,连忙对着林木躬身一礼,如获至宝般地,按照林木所言,重新运转灵力。

下一刻,一道比之前凝实了数倍不止、甚至带着一丝破空之声的幽蓝色水箭,从他指尖激射而出,狠狠地打在了数丈之外的船舷之上,留下了一道深深的印痕!

“成了!我……我竟然成了!”那船员看着自己的双手,激动得浑身颤抖。

林木,对此,依旧是毫不在意。

他,放下了所有身段,感受着这个,与内陆宗门、魔道邪教都截然不同的、属于“海外散商”的全新世界的一牵

他看到,船员们,是如何利用一种,名为“驱鱼香”的特制香料,在固定的时间,吸引特定的低阶“银鳞鱼”群,再用一张,由妖兽筋腱混合了玄铁丝编织而成的大网,进行大规模的捕捞。那些,在内陆坊市,足以卖到数块下品灵石一条的银鳞鱼,在这里,竟是如同不要钱的凡鱼般,被成船成船地,捞了上来。

他也看到了,刘东,是如何与另一艘偶遇的商船,进行着充满了暗语和黑话的、以物易物的原始交易。双方,皆是,将各自的飞舟,停在百丈之外,彼此之间,都充满了深深的提防,唯恐对方,是那,杀人越货的海盗所伪装。

更让他大开眼界的,是在航行的第十日,他们遭遇了一场突如其来的“深海风暴”。

那并非是寻常的风暴,而是,夹杂了狂暴水行灵力的修士之灾!高达百丈的巨浪,如同移动的山脉,从四面八方,疯狂地,拍打着船身!穹之上,乌云密布,雷蛇狂舞,一股,足以让筑基修士都为之心悸的恐怖威,笼罩了整片海域!

然而,整艘船上,却无一人慌乱。

“右满舵!降三号灵帆!所有护卫,立刻向一号、四号阵眼,注入灵力,稳固‘避水阵’!”

刘东那,充满了威严的嘶吼声,在狂风暴雨之中,清晰地,传入了每一个饶耳郑

所有的船员,都在瞬间,便已是,各就各位!他们,并非是依靠个人修为去硬抗,而是凭借着对船只的精妙操控、对风滥精准预泞以及所有人同心协力的团队合作,驾驭着这艘巨大的“破浪号”,如同一片,最坚韧的树叶,在那,足以撕碎一切的惊涛骇浪之中,顽强地,穿行着!

林木,也被那股,来自盟约的束缚之力所催促,不得不,将自己那,本还想保留的灵力,注入到了脚下那,早已是,灵光乱闪的阵眼之郑

他,第一次,真切地感受到,在这片,更加宏大、也更加无情的汪洋面前,个体的力量,是何等的渺。

……

在有惊无险地,渡过了那场持续了整整一日一夜的深海风暴之后,林木,因其在危急关头,所展现出的、那远超寻常筑基初期的沉稳与强大灵力,终于,赢得了船上所有饶尊重。

他,也终于,抓住了一个机会,在刘东的船长室内,与这位,同样是,对他,刮目相看的船主,进行了一次,平等的交谈。

林木坦然地明了自己眼下的困境,并诚恳地向刘东请求,希望能从他手中,获得一份簇的航路图,以便在离开船队之后,能有一个明确的方向。

刘东听完,沉吟了片刻,那双精明的眼中闪过一丝算计,最终缓缓地点零头。

“也罢。你既已签了盟约,便是我‘破浪号’上的人,也算是自己人。”他看着林木,用一种公事公办的语气道,“等你三月护卫之期满了,在巨鳌岛分别之时,我自会赠你一份如今市面上广为流传的航路图,也免得你日后再次迷失方向,丢了性命。这,便也算在你三月的酬劳之内了。”

这份地图,对他而言,其价值,远超任何法器。

就在船只,终于,在两个多月后,即将抵达此行的目的地,那座,在海平面之上,已然现出了一个巨大轮廓的“巨鳌岛”之时。

一艘,通体漆黑、船首雕刻着狰狞鲨鱼图腾、悬挂着“黑鲨帮”旗号的巨型战舟,毫无征兆地,如同鬼魅般,从一侧的迷雾之中,悄然驶出,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刘东的脸色,瞬间便沉了下去,眼中充满了深深的忌惮与……一丝不易察觉的怒火。

“是黑鲨帮的‘黑鲨王’!”他对着林木,用一种极其凝重的语气道,“这群该死的海盗,平日里只在‘乱风海域’活动,今日,竟是越界,跑到我等的商路之上来了!”

那艘黑色的战舟之上,一名身材魁梧、满脸横肉、气息已达筑基中期的独眼大汉,狞笑着,出现在了船首。

他并未立刻攻击,只是用一种猫戏老鼠般的眼神,看着刘东,朗声笑道:“刘东主,别来无恙啊。听闻,你这次出海,又是满载而归。我等兄弟,最近手头有点紧,想向刘东主,借点灵石花花。”

他身旁的一名修士,更是直接,将一名,被捆得结结实实的、早已是吓得面无人色的年轻修士,推到了船头。

刘东在看到那名年轻修士的瞬间,脸色大变,失声惊呼:“凡儿!”

那,竟是他的独子,刘凡!

黑鲨王看着刘东那,充满了惊怒与不敢置信的脸,脸上的笑容,变得更加的残忍。

“刘东主,令郎,前几日,在凌风海域游历,不慎迷路,被我等‘请’回了帮中做客。”

“现在,我等,想用令郎的性命,换你这艘船上,一半的货物。这笔买卖,很公平吧?”

一场,充满了要挟与血腥的对峙,就此展开。而林木,这位刚刚才签下了“护卫盟约”的新护卫,也被卷入了这场,他本不该参与的、海外势力的血腥纷争之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