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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轮碾过最后一段颠簸的土路,停在了一棵需要数人合抱的巨大古樟树下,树冠如盖,投下大片清凉的阴影。

一条清澈的溪流从村旁蜿蜒而过,发出潺潺的水声,几座古朴的石桥连接两岸。

远处,层叠的梯田在午后的阳光下泛着翠绿的光泽,几缕炊烟从白墙黑瓦的村舍间袅袅升起。

空气中弥漫着泥土、青草和淡淡野花的清新气息,与城市里终年不散的尾气、尘埃,以及之前任务中那污秽血腥的味道截然不同。

这份近乎原始的宁静与祥和,像一股清泉,暂时冲淡了萦绕在痕镜队三人心头的沉重与阴霾。

就连一直绷着脸的顾溟,眉头也不自觉地舒展了几分。

刘瑞更是深吸了一大口气,仿佛要把肺里积攒的浊气全部置换掉。

“就是这里了,清源村。”姜砚知推了推鼻梁上的圆框银丝眼镜,目光扫过村口的石碑和静谧的村景,确认霖点。

很快,他们在一位穿着朴素汗衫、面容黝黑但精神矍铄的老村长安排下,住进了一户看起来颇为干净的农家乐。

院子宽敞,晾晒着玉米和辣椒,几只土鸡在角落里悠闲地啄食。

安顿过程中,三人各司其职。姜砚知拿着伪造的学生证和调研计划,以“高中民俗文化研究组”组长的身份,与老村长侃侃而谈,询问村子的历史、传以及近期的“奇闻异事”,言辞得体,逻辑清晰。

顾溟则拿着笔记本,看似在认真记录村长的介绍,实则双眼在镜片后微微眯起,【滞痕之视】在极低消耗下悄然运转,不动声色地观察着整个村子的能量流动。

刘瑞则充分发挥了他体格的优势和自来熟的性格,扛着最重的行李,还能抽空跟房东家那个七八岁、流着鼻涕的男孩做了个鬼脸,逗得孩咯咯直笑,很快就混熟了。

初步安顿好后,调查随即展开。

顾溟借口在村里散步取材,独自沿着青石板路慢慢走着。

他刻意避开了村民聚集的地方,来到村后靠近山脚的一片竹林。

这里更加幽静,他停下脚步,倚靠在一根粗壮的竹子上,彻底放开了对【滞痕之视】的压制。

双眼中的漩涡缓缓旋转,视野瞬间切换。

不再是肉眼所见的翠竹清溪,而是能量的世界。

他“看”到,整个清源村,尤其是靠近后方落凤山的区域,弥漫着一种极其淡薄、却无处不在的淡绿色能量流。

这能量流温和而充满生机,如同初春的细雨,无声地滋润着村庄的每一寸土地、每一株植物,甚至……每一个生灵。

与他之前接触过的灾魇那污秽混乱的黯蚀能量,以及邪教徒那扭曲癫狂的负面能量截然不同,甚至与他自身那带着冰冷窥探感的渊瞳之力也迥异。

更让他惊讶的是,身处这股淡绿色能量流中,他恢复缓慢的灵智,竟然感觉到了一丝极其细微的、如同被清泉洗涤般的舒缓感,恢复速度似乎也加快了一线。

“源头……在山上。”顾溟低声自语,目光投向那片苍翠深邃的落凤山,那淡绿色的能量,正是从山林深处流淌而出的。

另一边,姜砚知在村长的引荐下,拜访了几位自称曾被“土地公”治愈的村民。

一位是患了多年老寒腿、如今能下地干活的老农,一位是时候发烧烧坏了脑子、近来却突然清醒许多的妇人,还有一位是意外摔伤、伤口奇迹般快速愈合的后生。

姜砚知耐心地听着他们用带着浓重乡音的普通话,描述着相似的经历,都是在病痛最沉重、意识模糊之时,恍惚间梦到一位拄着拐杖、面容慈祥的白胡子老爷爷。

老爷爷或是摸了摸他们的头,或是喂他们喝了口水,醒来后,身上的病痛便大为减轻,甚至痊愈。

他们的言辞朴实,眼神里充满了感激和虔诚,看不出任何编造的痕迹。

姜砚知仔细记录着每一个细节,同时用藏在口袋里的微型能量探测器,确认这些村民身上并无异常的能量残留或精神控制的迹象。

而刘瑞,则陷入了“甜蜜的烦恼”。

他在村里晃悠,感受着那让他脑海中空白卡片持续传来微弱悸动的氛围,试图找到更清晰的指向。

一个坐在自家门口抽旱烟的热情老汉看见他,招呼他过去坐坐,顺手就从屋里端出一碗自家酿的、浑浊中带着米香的米酒。

“后生,尝尝,自家酿的,不醉人!”老汉笑得满脸褶子。

刘瑞连忙摆手:“大爷,不了不了,我酒量不协…”

“哎!到了我们这儿,哪有不喝酒的?瞧不起俺老汉?”老汉故作不悦。

刘瑞推辞不过,又见老汉实在热情,只好硬着头皮接过碗,屏住呼吸喝了一大口。

米酒入口微甜,带着糯米的香气,但后劲却不容觑。

就在酒液滑入喉咙的瞬间,他脑海里猛地炸响起张飞那洪亮又带着几分陶醉的声音:“好酒!哈哈哈!虽比不得俺当年在桃园喝的烈,却也甘醇爽口!好!主公,再与他满上,再饮一碗!”

刘瑞差点被脑海里这声音吓得把碗扔出去,呛得咳嗽起来,脸瞬间就红了半边。

他哭笑不得,感觉自己的味蕾仿佛被强行分了一半给脑海里的张三爷,那米酒的滋味在他感知里被放大了数倍。

“看把这后生高心!”老汉不明所以,乐呵呵地又给他满上了一碗。

在张飞不断的“怂恿”和老汉殷切的目光下,刘瑞只能苦着脸,再次端起了碗。

“三爷,您可害苦我了……”他心里哀嚎着,仰头又灌了下去,两碗下肚,他感觉脚步都有些发飘,看东西都有了重影。

夜晚,农家乐二楼的房间里,窗户开着,能听到外面稻田里的蛙鸣和隐约的狗吠。

三人在一盏白炽灯下汇总情况。

姜砚知首先开口,她整理着今的访谈记录和探测器数据:“综合来看,村民口中的‘土地公显灵’治愈事件,集中在近三个月内。当事人描述高度一致,情感真实,无明显破绽,我携带的能量探测器未在治愈者身上发现异常能量残留或精神干涉迹象。村内能量场……顾溟,你那边情况?”

顾溟接话道:“村内弥漫着一种淡绿色的生命能量,非常温和,源头直指落凤山深处,这种能量……似乎对灵智有微弱的滋养和净化效果,与灾魇污染截然相反。”

姜砚知点零头,做出初步判断:“基于现有信息,可以初步排除恶意污染或邪教作祟的可能性。”

“这股能量场及其引发的‘治愈’现象,本身似乎不具备直接危害,但是,能量的具体源头是什么?其治愈机制如何运作?是自然现象,还是……某种未知存在的干涉?这些仍需查明。”

“能量来自落凤山,”顾溟看向窗外黑暗中如同巨兽匍匐的山峦轮廓,“明必须上山,找到源头。”

刘瑞坐在板凳上,脑袋还有点晕乎乎的,打着酒嗝。

他听着两饶分析,没有插话,但心中那种源自空白卡片的悸动,却与落凤山的方向产生着越来越清晰的共鸣。

他揉了揉太阳穴,感觉接下来的山路,恐怕不会太好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