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晾就要交季礼钱,每个人都是一样的,你是富户,得多交,你赶紧交,免得俺们动手。”一个瘦子用尖利的声音喊道。
“生哥,不对呀,俺没过要加入圣贤道,为啥要交季礼钱?再俺家都穷成这个样子了,还能是富户?”话的人是个三十左右的憨厚汉子,他分辩道。
瘦子呵呵冷笑道:“住在魏庄的都是富户,你们有堡垒保护从没有被杆子抢过,你们不是富户谁是富户?李才、张祥,魏国忠他没有过要加入圣贤道,是吗?”
“瞎,前中午俺们和会首来找你,你亲口答应的。”
“就是,你在碑楼同意入道的,你还男子汉大丈夫吐口唾沫是个钉,答应入道就不会反悔,怎么这才过了不到两话就不算数了?”范生的两个同伴你一言我一语地道。
“是俺不对,俺错话了,不过也怪不得俺,生哥你成找俺要俺入会,前中午俺喝了酒,头晕乎乎的,可能拉不下面子拒绝你才答应的,不过俺真的对你们圣贤道不感兴趣,你就放过俺吧。”魏国忠可怜巴巴地解释道。
“你要是没入道俺还真拿你没有办法,你现在既然已经是教徒了,俺就可以用教规对你进行惩戒了,李才、张祥,把违反教规的魏国忠绑起来。”范生喝令道。
李才、张祥刚想动手,刚巧路过的魏虎一声暴喝:“住手,俺看谁敢绑人?”完,他领着袁西等人走进院子,院子里此时有十来个人,除了四、五个人正围着憨厚汉子逼着他交季礼钱,其他人都沉默地站着。
魏国忠见来了救星,分开人群跑了过来:“叔,救俺。”
魏虎示意他不要慌张,自己几步走到范生面前怒道:“范生,俺不是和你过,你在魏庄发展教徒俺不管,但你不能强迫别人入教,你忘了俺的话了吗?”
范生瞥了一眼魏虎:“魏虎,怎么又是你?俺奉劝你还是少管闲事。”
魏虎气道:“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如果俺非要管呢?魏庄里姓魏的都是俺的族人,魏国忠的事就是俺的事。”
“哦,那你魏国忠答应俺入圣贤道,却不肯交季礼钱,俺该怎么办?”范生阴恻恻地问道。
“俺刚才路过时听国忠了,他是酒后答应加入你们圣贤道的,酒后的胡话算得数么?”魏虎丝毫不退让,“再,俺听你们入教是有仪式的,只有经过仪式的人才算是真正的教徒,国忠,你有经过入教仪式吗?”
“没有,俺啥仪式也没有见到,只见到他们上俺家找俺要季礼钱。”魏国忠有了靠山,底气也足了。
“没有经过仪式,你怎么能国忠是教徒,又怎么能收他的季礼钱?”魏虎步步紧逼。
“这.....”范生哑口无言。
跟随范生来的几个村民嚷了起来:“俺们也没有经过入教仪式,也应该不算是教徒,不应该交啥季礼钱。”
“范生,退钱。”“对,赶紧退钱。”
范生一时间灰头土脸,他见对方人多势众不敢造次,只好恶狠狠地瞪了魏虎一眼,留下一句“俺们走着瞧”,然后在李才、张祥等几个饶保护下灰头土脸地溜走了。
魏国忠感激地朝魏虎直行礼,嘴里道:“叔,要不是你来了,俺家的粮食就要被他们挑走了。”
有人道:“国忠你运气好,有虎叔帮你,俺就惨了,被他们挑走了满满一担谷子,唉,年都不知道要怎么过了?”
旁边有人接话:“俺辛辛苦苦养大的一头猪也被他们抢走了,俺还指望过几把猪卖了给俺孙孙做套新衣服。”
“你们都算不得啥,五爷爷才最惨,他的毛驴被范生强行牵走了,现在躺在床上起不来了。”
魏虎连忙问道:“才仁,他们凭什么牵走五爷爷的毛驴?那是他老人家的命呀。”
“五爷爷真叫冤枉,范生雇他运货,他牵着毛驴把货越范生指定的地点,没想到圣贤道正在那里搞法会,范生既然来了也别急着走,先留下来吃饭,吃完饭还安排了大戏,五爷爷听了他的吃了饭看了戏,范生就他入了教,还不入教怎么可以和教众一起吃饭、看戏?”才仁答道。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俺怎么不知道?”魏虎问道。
“应该是月初吧,五爷爷和俺们一样,以为加入圣贤道和信奉观音菩萨都是一回事,家里有闲钱去庙里烧上几炷香,给些香火钱就行,所以回来后也没告诉别人,没成想加入圣贤道的人每年春、夏、秋、冬四季都要交纳道费,他们称之为季礼钱的呀,俺们运气又差,会首是范生,他现在是护士,马上就可以凭贡献升为秋士,所以盘剥得紧,硬俺们都是有钱人要多交季礼钱,五爷爷的毛驴就是被当作季礼收走的。”才仁一脸无奈。
“你们就这么老老实实地把辛苦赚来的钱给了范生?”
“他一进门就这个人交了,那个人交了,让俺们也赶紧交,交晚了无生老母要是发了火会遭受罚的,俺们也不知道真相就都交了。”
“不交不行呀,李才、张祥好几个人在旁边看着,你不交他们就动手抢呀。”
“俺就想问大家一句话,你们是真心实意交的季礼钱吗?”魏虎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才仁鼓起勇气道:“自己的东西谁愿意送人,这不是没有办法吗?”
“是呀,他们人多又有会功夫的,刚才强子护着粮食,不肯交季礼钱,被他们打得吐血粮食也没有保住。”
魏虎勃然大怒:“你们就眼睁睁看着强子挨打不去帮忙?”
才仁等人羞愧地低下了头:“虎叔,俺们怕他们报复,不敢帮忙。”
“有什么好怕的?杆子那么猖獗,俺们魏庄人都从来没有怕过,还会怕什么圣贤道,你们太令俺失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