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慕鲤看着院子里瞬间忙活起来的身影,眼眶有点发热。
她转身往厨房走:“我去烧水,再烙点饼,中午咱们吃热乎的!”
铁锹碰撞的叮当声、锯木头的沙沙声混在一起,竟比任何声音都让人觉得踏实。
日头升起时,厨房飘出阵阵麦香。
简慕鲤掀开炉灶的盖子,白粥在锅里咕嘟冒泡,上面浮着层薄薄的米油;
旁边的铁板上,油饼正被烙得两面金黄,边角微微鼓起,散发出混着芝麻的香气。
“开饭喽!”她把粥盛进粗瓷大碗,又摞起一叠油饼,刚督院里的石桌上,铁头就第一个跑过来,手在围裙上蹭了蹭:“鲤鱼,这饼闻着就香!”
张全放下手里的钢锯,拿起一张油饼咬了口,烫得直吸气也舍不得松口:“外酥里软,你这手艺,不去开个馆子可惜了。”
洛叔舀了勺粥,就着油饼慢慢嚼:“这粥熬得也地道,米烂汤稠。”
张婶子更是拉着简慕鲤的手笑:“你这丫头,不光聪明能干,还这么会做饭,谁娶了你可是福气。”
简慕鲤被得脸热:“还不是队里给我的物资好,婶子快吃,凉了就不好吃了。”
石桌旁坐得满满当当,油饼的香气混着粥香在院里散开,铁头狼吞虎咽的样子惹得大家直笑。
简慕鲤看着他们吃得香甜,心里暖融融的。
“下午加把劲!”张全抹了把嘴,把最后一块油饼塞进嘴里,“争取今就全部修完!”
又看了眼腕表,辐射值正缓缓攀升,他拍了拍手站起身:
“高辐射时段不适合在屋顶折腾,咱们先挖地下室。”
“铁头,你跟你李叔下去挖,洛哥负责往外运土,咱们争取三个时搞定。”
铁头抡起铁锹往地上一插,“哐当”一声入土半尺:“保证完成任务!”李叔也拎着镐头走过来,笑着:“这黏土地好挖。”
简慕鲤搬来一桶水放在旁边:“渴了就喊我。”
张婶子摆摆手:“你歇着去,我们来就行,挖地你也帮不上忙。”
地下室的土被一锹一镐挖出来,很快堆成个土坡。
铁头在下面喊:“够深了!爸你看看尺寸!”张全探头往下瞅,又扔了根绳子下去量:“再往宽扩半米,能多放不少东西。”
腕表的辐射预警响了两声,外面的日头变得刺眼,铁头甩着头喊:“鲤鱼,地下室里凉丝丝的,这地下室挖好能当冰箱使吧?”
“差不多!”简慕鲤在上面应着,“等抹上水泥,潮气也能挡住。”
三个时刚过,地下室的雏形就出来了,四壁挖得整整齐齐,还留了台阶方便上下。
张全爬上来拍掉身上的土:“成了!歇会儿喝口水,等辐射值降下去,就搭二楼。”
简慕鲤看着那方幽暗的地窖,又看了看堆在一旁的木料,心里透亮——按这进度,明就能把活干完。
她转身往厨房走,想着晚上得弄点好的,犒劳犒劳这群帮她安新家的人。
腕表的辐射警报声刚停,张全就第一个拎起木梁往梯子上爬:“赶紧搭架子!”
铁头扛着两根木柱跟在后面,地下室里挖出来的黏土被洛叔掺了碎稻草拌匀,像模像样地和成了泥。
李叔和芳菲姑姑早已把木材锯成合适的长度,张婶子则蹲在一旁,用瓦刀把黏土抹在青砖缝里。
“柱子往这边挪半寸!”张全在屋顶喊,铁头在下面应着,俩人配合得默契。
简慕鲤端着水站在梯子旁,看他们把横梁架在木柱上,用黏土固定住接口,原本光秃秃的屋顶很快立起个方正的框架。
“这黏土真好用,比合成黏合剂结实。”洛叔抹了把脸上的汗,指着刚砌好的墙,“等干透了,风雨都不怕。”
太阳西斜时,二楼的地板已经铺好了大半。踩上去稳稳当当,透过未装栏改边缘往下看,能瞧见院子里忙碌的人影。
铁头趴在地板上敲钉子,忽然喊:“鲤鱼,你看!从这儿能看见内城的塔尖呢!”
简慕鲤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果然有个模糊的尖顶在远处的烟尘里若隐若现。
张全拍了拍李叔的肩:“再加把劲,黑前准能封顶。”
二楼的雏形已经清清楚楚——两面墙砌得齐整,横梁架得笔直,而壁炉的烟囱则从一楼一直延伸到楼顶。
连通往二楼楼顶的木梯都搭好了,这是简慕鲤特意交代的,房顶到时候除了安装光伏发电板还可以用来晾晒。
黏土在砖缝里泛着潮湿的深色,木材的清香混着泥土味飘在风里。
张全带着队员们收拾工具,地下室的入口已经盖上了木板,夕阳给新搭的木梁镀上层金边,竟有些不真实的恍惚。
“本来以为得忙两三,没想到一就齐活了。”
铁头扛着铁锹嘿嘿笑:“这算啥,我们队里都是力大无穷的觉醒者,挖地下室跟玩似的,搭二楼就是搭个架子,简单!”
张全拍了拍他的背:“别吹牛,还不是简的饭香给你加了劲。”
洛叔望着地下室入口:“明土干透了,刷上水泥白灰就可以把物资搬进去,保准比任何储藏柜都好用。二楼再刷刷木蜡油也就能住人了,铺层褥子就能睡。”
简慕鲤摸着新砌的砖墙,指尖触到微潮的黏土,心里满是感激。
“快来吃饭,大家辛苦了!”
简慕鲤揭开了铁锅的盖子。蒸腾的热气裹着浓郁的香气涌出来——0辐射大米吸饱了腊肠的油脂,颗颗饱满透亮,暗红色的腊肠丁嵌在饭里,边缘微微焦脆,锅底还结着层金黄的锅巴。
“这叫啥饭?闻着比肉还香!”铁头的鼻子早就凑到了锅边,眼睛瞪得溜圆。
简慕鲤笑着用勺子把饭拌匀:“腊肠焖饭,用张叔送来的腊肠做的,试试味道咋样。”
张全先盛了一碗,扒拉一口就直点头:“这大米好,带着股清甜味,混着腊肠的油香,绝了!”
洛叔嚼着:“这饭焦香焦香的,比压缩饼干强百倍。”
芳菲姑姑给张婶子添了勺饭:“简这脑子咋长的?总能弄出些新花样。”
简慕鲤把碗饭递给李叔,自己也盛了半碗:“也是瞎琢磨。”又指了指旁边的花生,“这个花生是我昨炒的,大家来尝尝。”
石桌上的碗筷碰撞声此起彼伏,没人再提下午干活的累,只剩下满足的咂嘴声。
铁头狼吞虎咽吃完一碗,又捧着空碗凑过来:“鲤鱼,明还能吃这个不?”
张全在他后脑勺拍了一下:“吃你的吧,明做完收尾工作,让她再给你做!”
简慕鲤看着大家吃得热火朝,心里暖烘烘的
“明儿我再带点石灰来,把地窖墙抹一遍,防潮。”张全挥挥手,“我们先走了,有事随时剑”
看着货车消失在暮色里,简慕鲤转身锁门。屋里的腊肠焖饭还留着余温,一切都在朝着“家”的模样慢慢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