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挂断电话后,我拿着手机走到厨房门口,倚在门框上对正在忙碌的李楚文:“楚文,刚才恒宇他再去买点熟食卤菜什么的回来。”
“嗯,我知道了。”李楚文双手都没闲着,也就没回头,只是简单地回了一句。
“我把手机给你放到哪儿?”我问。
她这才半回过头,用下巴指了指料理台的角落,:“给我放那儿吧。”
我把手机放了过去,并没有离开厨房,问她:“有没有需要我帮忙做的事情。”
“你只要别再厨房里给我捣乱就算是帮我的忙了,”李楚文微微笑了笑,,“你踏踏实实地去客厅坐会儿吧。”
“嗯……”我走到厨房门口,回头看了看她娇的背影,又转过身子,再次倚到了门框上,,“我回去坐着也没劲,还是在这儿跟你聊会儿吧,正好也省得你无聊。”
“随你便吧。”
我从裤兜里掏出烟,问:“介意我抽支烟吗?”
“不介意,平时恒宇在家里也总是抽烟的,过他多少次了,就是不听。”李楚文出这话的时候,语气平淡,没有丝毫怪罪的意思。
“他一直这样,”我点燃香烟后,从客厅拿过烟灰缸,抱在手里,回到厨房门口,觉得应该适时地几句刘恒宇的坏话,虽然可能不会起到什么作用,但是潜移默化的影响也是很重要的,“表面答应的很好,可是转脸就忘,他是属耗子的,他还不爱听,别看我跟他是哥们儿,该批评也得批评,当着他的面儿我也这么他。”
“其实也不算什么啦,男人嘛,抽两口烟又有什么的,只是我总是习惯劝他,明知道他不会听,可还是管不住自己。”李楚文。
她的话让我不知道应该如何接下去,本来是打算批评刘恒宇的,结果李楚文却把责任揽到了自己的身上,我总不能你李楚文矫情吧?
李楚文见我沉默了,再一次回过头,尴尬地笑了笑,就像是我们第一次见面时她所展现的笑容。她扭回头,继续准备菜肴,:“刚才恒宇你现在手头有点儿紧,是吗?”
“哦,也是我倒霉催的,前些开车的时候走神了,出了交通事故,现在得先把钱垫上,等保险赔偿下来之后就能还上了。”我用刘恒宇教我的话来搪塞李楚文。
“多少钱啊?”
“嗯……”我不知道刚才刘恒宇跟她没出具体的钱数,至少我们俩没有沟通这个事情,我结巴起来,“大概、大概……五、五六千吧。”
李楚文第三次回头看我,言语中充满了疑惑:“你连五六千都拿不出来?”
“我……”我一时语塞。确实,我孤家寡人一个,没有房贷车贷(我摇不上号,车牌和车都是我爸的,只不过他平时不开),没有任何不良嗜好,几乎没有什么可供我大量消耗金钱的地方,而且工作了四五年,连五六千都拿不出来,确实有些不像话。
“你不会是学坏了吧?”李楚文完全面向了我,微微蹙眉询问,“黄赌毒可不兴碰啊。”
“你想哪儿去了?”我为她的突发奇想感到好笑,又为她的担忧感到心暖,,“你放心吧,我是正经人家的孩子,我爸爸又是人民警察,从接受的都是遵纪守法的教育,我要是敢犯事儿,我爸爸第一个就不答应……我真是撞车了,不信给你看照片……”着,我把烟灰缸放到水池边上,掏出手机,翻找出自己车子“受伤”的照片。
李楚文看了看,:“还挺厉害的,灯都碎啦?”
“是啊,我变道没打灯,是我的全责。”
“我不是不信你撞车了,我只是你怎么连五六千都拿不出来?你是不是有什么难处?你一点儿存款都没有吗?”
“我的钱……”蓦地,我灵机一动,,“我不是没有存款,只是我的钱都借给一个朋友了,她开了一间清吧,当时找我借钱来着,我心自己也没什么用钱的地方,就借给她了,她现在还没收回本儿呢,所以现在去要账纯属给人家添乱,既然我决定借钱了,就不能这么没良心是不是,我这个人你是了解的,我一向对朋友特仗义。”
是啊,我要是对朋友不仗义的话,怎么能答应刘恒宇这个荒唐的请求呢。
李楚文哼笑一声,:“我知道你很慷慨的,可是有时候总是慷慨的不是地方。”
“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你还是去外面等着吧,在这儿跟我话总是让我分神。”
“好吧。”我转身就要往客厅走。
“哎,晓风。”李楚文叫我。
“怎么?要我帮你拿什么?”
“不是,不用你帮忙……我是想,一会儿要跟你件事儿,本来还想找个时间联系你呢,正好今你来了。”
“什么事儿?”
“一会儿吃饭的时候再跟你吧。”
“那也校”
我回到了客厅,心刘恒宇这孙子怎么还不回来,我都来了快半个时了。我正在心里谩骂着他,他就用钥匙打开了门。我站了起来,皱眉看向他,他则冲我扬了扬眉,悄悄指了指厨房,用眼睛询问我李楚文是不是还在那里。我点点头。
李楚文从厨房探出头,满脸笑容,对刘恒宇:“你回来啦?”
刘恒宇赶紧陪着笑,抬手晃了晃手中的塑料袋,:“我买了几个你最爱吃的鸭头。”
李楚文:“那我现在赶紧炒菜吧,今晓风没开车,一会儿你们俩喝点儿吧。”
刘恒宇答应着,脱下衣服,掏出手机,我看着他设了一个十五分钟之后的闹钟后,又把手机塞回了大衣兜里。我知道这是他的“金蝉脱壳”之计,到时候闹钟响起来的时候,他就能假装接电话,继而离开家,给我和李楚文独处的机会。
闹钟还没响,李楚文便炒好了三个菜,并且给我们俩准备好了酒杯和白酒。刘恒宇看了看墙上的挂钟,拿着酒瓶犹豫着。
李楚文见状,也看了看表,问:“怎么了?”
刘恒宇故作轻松地笑着摇了摇头,:“没事儿。”然后给我的杯中倒了酒,又给自己的杯子倒了酒。
我知道,他要找借口开车离开,现在不能喝酒。他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示意我赶紧找个话题。我自然读懂了他的意思,:“喝酒之前先正事儿,别一会儿喝多了就忘了……先给哥们儿六千块钱吧,过俩礼拜就还给你,绝对不会拖到过年的。”
刘恒宇嘴角微翘,若不是要瞒着李楚文,他一定会为我伸出大拇指的。当然,若不是因为李楚文,我们也不至于在这演这出破戏。他装出为难的样子:“我下午就不应该轻易答应你,刚才买卤材时候一翻钱包,才发现手头没有多少现钱了,大部分都存了死期,还有一些买了股票,手上只有一两千了,要不然你在等我些日子,等我们发了工资和年终奖的?”
“我要是能等到发工资的话,还用得着你吗?”我装腔作势地,“这不是个急茬儿吗?”
“哎,你怎么没问问倩影的老公?”李楚文忽然插话了,“你和她老公不是发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