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个穿着蓝色工装服的人影踩在黑绿色的水波里,王默被手腕的水流带到了村里上游的一个大水库。
他的脑袋在水里沉浮,趁着嘴鼻突出水面的功夫他吸着新鲜空气,又在淹入水中吐出浊气。
水库旁有一块土地,那里的土是黑色的,是村里面最肥沃的土地,可自从水灾以后,那里便不再用来其他农作物,那里只种稻谷,而且每年只种一季度。
从他这个角度便可以看到那片种着稻谷的黑土地,本该是金黄色的稻谷,此时竟然泛着红宝石般的色泽,在阳光下闪烁着金红色的光芒,诡异又唯美。
水漫过他的头顶时,他似乎看到了自己的爷爷,脑中陡然一片清明,这才发现自己的双手已经不再被钳制,于是,他急忙扑腾起来,朝着岸边游去。
“还差.......”
身后隐隐传来呓语,王默急忙上岸,他浑身湿透,明明在这么热的气里直觉寒的刺骨。
他辨认方向后急忙往村里跑,往爷爷的老屋跑去,【日记本放在刚刚的房间了,没来得及......】他浑身湿透,衣服黏在身上很是难受,但他顾不上。
经过村中心处的老槐树时,他抬眸瞅了一眼,看见上面本来挂着的稻草人不再是金黄色,而是泛着诡异的暗红,此刻他们犹如真人一般被吊住似得,都安安静静的垂着。
他脚步不停,直冲老房子的大门。
一进入大门他就急忙将门反锁,边走边将身上湿漉漉的外套脱掉随手扔在地上,他直奔房间。
日记本正放在床上,是他在女孩身上画阵图的时候边看边画边检查过后随手放在上面的,他拿起日记本重新翻看,“怎么办,没有别的有用的了。”
他放下日记本,“棺材是爷爷准备的,所以他早知道......”王默分析着,“那还有没有准备别的东西?”
他一咕隆爬向床底,只见靠里处还有一个黑色陶罐。
就在这个时候,“咚!”大门处传来一个大力的撞击声,吓得王默蹲了一下身形,他急忙往床底处的那个陶罐爬去。
“还差着......还差着.......”一阵呢喃声传进来,直入王默的耳中,他陡然感觉到一股寒冷。
紧紧抱着黑色陶罐,他的目光落在南面的窗户上,那里有个蓝黑色影子伫立着,吓得王默屏息。
这个房间是出于楼梯下的,它的设计很简单,朝南,南面是一整个落地窗,一张两米宽两米长的床几乎占据整个空间,只在床头的地方,那里是楼梯最先几个台阶的地方,做了一个床头柜。
床高四十五厘米,硬板,只有上面做了窗帘,而床下就有一条从窗户透进来的光线,借着那光线可以将床底看的一清二楚。
当然,从床底看向外面也可以看到一清二楚,甚至更多,靠近点还能看到河里的水。
影子伫立不动,王默紧张不已,大门处的撞击还在继续。
就在王默眨眼的功夫,窗户边的影子不见了,他急忙巡查整个床下的窗户,从左扫到右,又从右边扫回来,又在不自觉眨眼的功夫,陡然出现一双眼睛贴着窗户盯着他,“嘿嘿嘿,找到你了.......”
王默瞬间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他急忙去扒拉封盖黑色陶罐的盖子,伸手往里一抓,陡然抓出一把晶莹剔透的米来,“这......这是糯米?”
村里种的都是稻米,极少种糯米的,“是爷爷特地赞的陈年糯米!”王默看着掌心泛着油脂的糯米,一把洒向窗边。
窗外的眼睛陡然离去,连着大门处的撞击声也停了下来。
“嘶~”手腕不心碰到糯米,传来一阵灼痛,王默连忙抬手一看,只见原先有着一圈黑色勒痕处的地方有了一个缺口,他仔细一看,只见一颗黑色糯米黏在他的手腕处,“这是......”
他急忙抓出几粒糯米出来,忍痛放在手腕上实验,那本来晶莹剔透的糯米瞬间变成黑色,黑色勒痕也少了半圈。
就在他感觉到惊奇时,另一只手腕处再次传来拉扯感,“又来?”
他急忙抓起一把糯米猛地盖向手腕处,“呲~”一阵青烟冒出,王默瞬间感觉拉扯感顿消,他冒着浑身冷汗缓缓打开手,只见一手的黑色糯米。
两只手腕上还有余下的各半圈,“只有这么一罐,不能浪费。”留着剩余的各半圈,他从床底爬了出来。
“怎么办?我要怎么做?大门,对先挡住大门。”他首先在大门处撒了一把,又从厨房搬来桌子压在八仙桌上抵住大门。
“还有什么,对了!”进入厨房,搬开橱柜露出后面放着的一扇旧门,“当初装修灶间的时候,拆换下来的桃木门。”农村都这样,好的东西一般都会舍不得扔。
王默将桃木门放到大门后面靠墙处,用两个长凳子做了个简易的床板,“这情况躲哪里都一样,至少这里有人来撞门的时候我还可以抵挡,这大门一旦破了也就完了。”
大门是这个房子里最坚固的门,其它的都是木门,脆弱的很。
王默在灶间的窗户上也撒了一把糯米,“现在还是白,就怕晚上,到底还有什么?”他抬头一看,看到灶间上的神位,“无论怎么都是一位保家神,我今干脆窝在这灶地......”
他将柴火一垒,思路一打开,灵机一动,“要不生火做个糯米饭算了。”
该做的都做了,他也没有别的办法,米都没洗,直接加水入锅,他点燃一个柴火后这灶就算烧着了。
......
“勇哥,这山路这么难走,你那些村民怎么不搬出来。”李成北拿出一个干馍馍,放在嘴里磨着,他们已经走了一,在山野宿了一,现在是第二早晨。
山间的雾气还没有散,但太阳已经从山顶处出来,阳光透过雾气照射在山间,让人一阵梦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