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库的感应灯随着他们的离开次第熄灭,最后只剩下安全出口幽绿的微光,勾勒出两人一前一后的轮廓。
叶鸾祎的脚步在光洁的地面上发出清晰而平稳的回响。
古诚跟在她身后,项圈的链条随着步伐轻微晃动,在寂静中发出细碎的金属摩擦声。
他没有去触碰耳后那个依旧存在的贴片,也没有试图吞咽以缓解口腔内壁残留的、几不可察的异物福
这些“部件”如同已经与他融为一体,成为他作为“叶鸾祎所有物”的新增证明。
他甚至能感觉到,那枚隐藏的贴片仿佛正将他自己都未必清晰感知到的、细微的生理反应。
比如加速的心跳,或是不自觉绷紧的肌肉,也一并传递出去。
别墅内部一片黑暗,只有月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在地板上铺开一片清冷的银辉。
叶鸾祎没有开灯,她径直走向客厅中央那片月光照亮的区域,如同走向属于她的王座。
她在那片光晕中站定,转过身,面向跟在身后的古诚。
月光在她身后,将她的身影勾勒得有些模糊,却让她的眼神在黑暗中显得格外锐利和清晰。
她没有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看着他颈间在微光下泛着冷硬光泽的项圈。
看着他低垂的、温顺的眉眼,看着他整个身体所散发出的、那种经过精密调试后的绝对服从姿态。
这是一种无声的检阅。
古诚安静地承受着她的目光,如同被放在显微镜下的标本。
他甚至微微调整了一下呼吸,让它变得更加平稳、不易察觉。
仿佛连这点自主的生理活动,都是一种需要被控制的变量。
过了仿佛一个世纪那么久,叶鸾祎才缓缓开口。
声音在寂静的客厅里显得异常清晰,带着一种冰冷的穿透力:“跪下!”
命令简洁,直接,不容置疑。
古诚没有丝毫犹豫,双膝触地,跪在了冰凉的地板上,就在她脚下那片月光之郑
他低下头,目光落在她穿着室内软底拖鞋的足尖上。
这个姿势,他做过无数次。
但今晚,在经历了身体被植入、言行被全程监控之后,这个动作似乎被赋予了更深层的含义。
一种对那无所不在的掌控权的最终确认和臣服。
叶鸾祎的脚,从拖鞋中缓缓抽出,赤足踩在光洁的地板上。
月光下,她的足背白皙,弧线优美,却带着一种不容亵渎的冷意。
她没有像以往那样将脚踩在他身上,了。
而是用足尖,极其轻微地,点零他面前的地板。
“抬头!”她命令。
古诚依言抬头,目光依旧保持着恭顺的角度,不敢与她对视。
叶鸾祎俯视着他,眼神如同在审视一件刚刚完成最后一道工序的作品。
“今晚,你做得不错!”她的评价依旧吝啬。
“没有超出我的预期,也没有让我失望!”
这不是夸奖,只是陈述一个事实,工具运转正常。
“但是,”她的话锋陡然一转,声音里渗入一丝更深的寒意。
“你知道我最不能容忍的是什么吗?”
古诚的心脏微微一紧。“奴…奴婢不知,请姐明示!”
“是脱离掌控!”叶鸾祎的足尖向前移动了半寸,几乎要触碰到他跪立的膝盖。
“哪怕是一丝一毫的犹豫,一瞬间自主的念头,都是不被允许的!”
她的声音低沉下去,带着一种近乎催眠般的压迫福
“你的思想,你的反应,甚至你的恐惧和渴望,都只能源于我,指向我!明白吗?”
“明白。”古诚低声回答,声音没有任何起伏。
他确实明白!
在身体被植入那些设备的那一刻,他就彻底明白了。
他不再拥有私密的内心世界,一切都被摊开在她的监控之下。
“那就证明给我看!”叶鸾祎忽然道,语气带着一种考验的意味。
古诚微微一怔,随即,他做出了一个连自己都未曾预料的举动。
他缓缓抬起双手,不是朝向项圈,而是伸向自己的耳朵。
指尖颤抖着,悬在耳后那贴片的上方,仿佛在等待一个最终的指令。
一个允许他暂时卸下这层“皮肤”的指令,或者……一个更彻底的确认。
他抬起眼,第一次,带着一种近乎破碎的恳求,望向叶鸾祎在月光下显得异常深邃的眼睛。
“姐……”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请您……确认!”
他在请求她,确认她对他的绝对所有权。
确认她连他这最后一点试图“证明”的举动,也完全在她的预料和允许之内。
叶鸾祎看着他那双在月光下闪烁着复杂光芒的眼睛,看着他悬在耳后、微微颤抖的手指。
她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如同覆盖着一层永不融化的冰霜。
她没有话。
时间在寂静中流淌,每一秒都像是一种凌迟。
终于,她缓缓地、极其缓慢地,摇了摇头。
一个极其轻微的动作,却带着千钧之力,瞬间击溃了古诚所有残存的、试图通过主动“配合”来换取一丝虚假自主权的幻想。
他悬着的手指无力地垂落下来,重新规规矩矩地放在身侧。
眼中的那点光芒也迅速熄灭,重新变回一片深不见底的、顺从的黑暗。
叶鸾祎的唇角,似乎勾起了一个极淡、极冷的弧度。她满意于这个结果。
她终于伸出了脚,这一次,赤足的足底,轻轻地、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分量,踩在了他跪立的大腿上。
足心微凉的体温透过薄薄的西裤布料传来,像一道烙印。
“记住这一刻的感觉!”她的声音如同耳语,却字字清晰。
“这才是你真正的位置。无需你证明,因为我早已确认!”
她微微用力,足底在他腿上碾磨了一下。
带来一阵混合着轻微痛感和奇异确认感的战栗。
“起来吧!”她收回脚,语气恢复了平常的淡漠。
“去把身上的东西处理干净。然后,回来!”
古诚依言站起身,腿部因为长时间的跪立和刚才的压力而有些发麻。
他微微踉跄了一下,随即站稳,躬身行礼。
然后沉默地转身,走向一楼的洗手间,去取下耳后那个完成了任务的贴片。
叶鸾祎站在原地,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月光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
确认的仪式,完成了。
从内到外,从上到下,从言行到思想。
他彻底地,成为了她的所有物。
而这个过程,远比项圈的锁扣声,更加寂静,也更加彻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