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法堂前广场上,火光摇曳,将张管事那张得意而又狰狞的脸映得明暗不定。他手中高举的信函仿佛一道催命符,宣判着林夜的。
人赃俱获,你还有何话?张管事的声音在夜空中回荡,带着毫不掩饰的恶意。
数名执法弟子如狼似虎地扑向林夜,手中镣铐闪烁着寒光。广场上一片寂静,所有弟子都屏息凝神,等待着接下来的发展。
林夜心中电转,知道此刻任何辩解都是徒劳。张管事既然敢当众发难,定是做好了万全准备。那封所谓的,恐怕早已证据确凿。
就在镣铐即将加身的瞬间,一个清冷的声音突然响起:
且慢!
柳依依排众而出,快步走到场中,对着张管事冷声道:张管事口口声声人赃俱获,可否让众人看看那所谓密信的内容?也好让大家心服口服。
张管事脸色一沉:柳师妹,此乃执法堂事务,你还是不要插手为好。
既是宗门事务,为何不能公之于众?柳依依毫不退让,若真是叛宗大罪,更该明正典刑,让所有弟子引以为戒。张管事这般遮遮掩掩,莫非有什么不可告人之处?
这话得在情在理,不少弟子纷纷点头附和。
张管事骑虎难下,只得硬着头皮道:好!就让你们死心!着展开信函,朗声读道:...三日后子时,后山观霞亭,秘宝交接...
才读了几句,柳依依忽然打断:够了!
她转向众人,朗声道:诸位可听清楚了?这信中只提到时间地点,可有一字提及林夜姓名?可有半句到秘宝为何物?
众人一愣,仔细回想,确实如此。
柳依依乘胜追击:单凭这么一封语焉不详的信,就能断定是林夜里通外敌?张管事办案,未免太过儿戏了吧?
张管事气得脸色铁青,强辩道:信是从他身上搜出来的!不是他的是谁的?
柳依依挑眉,张管事方才不是,信是值守弟子截获的吗?怎么又变成从林夜身上搜出来的了?
张管事顿时语塞,这才意识到自己情急之下漏了嘴。
场中一片哗然。弟子们都不是傻子,顿时明白这其中必有蹊跷。
就在这时,一个懒洋洋的声音从人群后方传来:大晚上的,吵吵嚷嚷做什么?
众人回头,只见柳云山拎着酒葫芦,晃晃悠悠地走来,醉眼朦胧地扫了场中一眼:这么热闹,是有什么喜事吗?
张管事见到柳云山,脸色更加难看,却不得不行礼:柳长老,我们在处理一桩叛宗案件...
叛宗?柳云山打了个酒嗝,谁啊?这么想不开?
张管事硬着头皮指向林夜:就是这个杂役林夜,里通外敌...
话未完,柳云山忽然哈哈大笑,笑得前仰后合,仿佛听到了大的笑话。
张管事被他笑得莫名其妙,尴尬道:柳长老何故发笑?
柳云山止住笑,抹了抹眼角的泪花:我笑你们执法堂是越来越出息了!一个五行杂灵根的杂役,入门不到半年,就能里通外敌了?他是能偷沥圣遗宝啊,还是能盗了宗门秘传啊?
他凑近张管事,酒气扑鼻:来来来,你告诉我,他一个杂役,能接触到什么值得里通外敌的机密?
张管事被问得哑口无言,支吾道:这...这就是我们要调查的...
调查?柳云山冷哼一声,我看是栽赃吧!
他猛地提高声音:执法堂这些年干的龌龊事还少吗?冤枉的好弟子还少吗?今是不是又打算屈打成招啊?
这话得极重,场中执法弟子个个面色难看,却无人敢反驳。柳云山虽然颓废多年,但余威犹在,更别他辈分极高,就连执法堂长老也要让他三分。
张管事冷汗直流,心知今日之事恐怕难以善了。
柳云山环视四周,朗声道:既然这子叛宗,那就按规矩来!三堂会审,证据确凿,该杀该剐,老夫绝不阻拦!但要是在这私下用刑,屈打成招...
他眼中寒光一闪:休怪老夫不客气!
罢,他看也不看张管事一眼,晃晃悠悠地转身离去,经过林夜身边时,似是随意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子,好自为之。
林夜只觉一股暖流涌入体内,瞬间抚平了心中的不安。他顿时明白,这是柳云山在暗中相助。
待柳云山离去,场中气氛顿时缓和许多。张管事脸色铁青,却不敢再强行拿人,只得咬牙道:将林夜暂时收押,待明日三堂会审!
这次无人再敢反对。两名执法弟子上前,给林夜戴上特制的镣铐——这种镣铐能封锁灵力,是专门用来关押修士的。
柳依依急切地看向林夜,眼中满是担忧。
林夜却对她微微摇头,示意她不要轻举妄动。既然有三堂会审的机会,就还有转圜的余地。若是此刻反抗,反而坐实了罪名。
他被带往执法堂地牢。一路上,心中飞速思考着对策。
张管事既然敢用这种手段,定是做好了完全准备。那封密信恐怕伪造得极其逼真,足以以假乱真。而且他选择在黑风寨信使经过时密信,时间地点都恰到好处,显然是经过精心策划。
必须想办法证明那信是伪造的...林夜暗忖,但该如何证明呢?
就在他苦思对策时,药鉴忽然传来一段信息:
【检测到信函材质:青丹门特制宣纸,生产于三个月前】
【墨迹成分:青丹门丹房常用墨,添加少量松烟,模仿黑风寨墨迹】
【书写手法:刻意模仿新手笔迹,但运笔间有筑基修士的灵力波动】
林夜心中一震!药鉴竟能分析得如此细致!这些细节,足以证明信是伪造的!
但问题是,如何将这些证据合理地出来?直接出来,恐怕没人会信,反而会暴露药鉴的存在。
正当他思索之际,已被带入地牢深处。阴冷潮湿的气息扑面而来,空气中弥漫着霉味和血腥味。
进去!执法弟子粗鲁地将他推入一间牢房,锁上门离去。
牢房阴暗潮湿,只有一扇窗透进些许月光。林夜尝试运转灵力,发现镣铐果然有效,灵力如同陷入泥潭,难以调动。
别白费力气了。隔壁牢房传来一个沙哑的声音,这镣铐是特制的,金丹以下都挣脱不开。
林夜循声望去,只见隔壁牢房中坐着一个蓬头垢面的老者,正透过栅栏看着他。
新来的?犯了什么事?老者问道。
林夜苦笑:被诬陷里通外担
老者嗤笑一声:张守仁那子又在搞这种把戏了?真是越来越没长进。
林夜心中一动:前辈认识张管事?
何止认识。老者眼中闪过追忆之色,当年他还是个外门弟子时,就惯用这种伎俩陷害同门。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还是这套。
林夜急忙道:前辈可知如何破解此局?
老者打量他片刻,忽然道:你子有点意思。寻常人进到这里,早就吓破胆了,你倒还镇定。
他凑近栅栏,压低声音:告诉你个秘密:张守仁伪造证据有个习惯——他总会留下一个破绽,以便日后要挟真正想对付的人。
林夜心中一震:前辈的意思是...
信函右下角,看看有没有一个极的火焰标记。老者神秘一笑,那是他独有的记号。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脚步声。老者立即退回到阴影中,不再话。
来人是柳依依。她显然是打点了守卫,才能来到地牢深处。
林夜,你没事吧?她急切地问道,眼中满是担忧。
林夜摇摇头,将老者的提示告诉她。
柳依依眼睛一亮:我这就去查证!若是真有这个标记,定要张守仁好看!
她顿了顿,又道:父亲已经去拜访几位长老了,明日三堂会审,定会还你清白。
林夜心中感动,郑重道:多谢师姐,多谢柳长老。
柳依依摇摇头:既已结盟,何必言谢。你千万保重,我这就去查证。
她匆匆离去,脚步声渐行渐远。
林夜靠在冰冷的石壁上,心中稍安。有柳云山父女相助,或许真能渡过此劫。
然而他心中的不安却并未消散。张管事这次的计划太过狠毒,显然是有备而来,恐怕不会这么容易被破解。
果然,深夜时分,正当他闭目调息时,牢门忽然被无声打开。
一个黑袍人悄无声息地滑入牢中,手中寒光闪烁,直取林夜咽喉!
杀机骤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