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清宫的晨光,透过雕花窗棂洒在金砖地面上,映得殿内光影斑驳。崇祯皇帝端坐龙椅,指尖捏着一封火漆封口的急件,正是山西巡抚蔡懋德派人六百里加急送来的奏报。信封上“十万火急”四个朱红大字,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紧迫福
崇祯深吸一口气,用银簪挑开火漆,抽出里面厚厚的一叠信纸。蔡懋德的字迹工整严谨,一笔一划都透着焦灼与恳切,开篇便直陈其事:
“臣山西巡抚蔡懋德,谨具密疏,奏闻陛下。臣幸得镇国公赵烈协理,于山西境内破获惊通敌大案,牵涉之广、罪行之重,实为大明百年未有之祸。
案涉山西八大晋商:范永斗、王登库、靳良玉、王大宇、梁嘉宾、田生兰、翟堂、黄云发,及大同总兵姜镶。此辈利欲熏心,罔顾君国大义,长期私通后金,为其输送军资,助纣为虐。自去岁秋始,姜镶暗与八大晋商勾结,令晋商出面,以重金贿赂太原府军械库库管孙三,伪造军械调拨文书,将大明制式燧发枪分批走私出境。截至案发,已查获走私燧发枪一百五十支,另有粮食三万石、盐铁千斤、布匹千匹等军需物资,经大同转输后金,为其扩军十万提供关键支撑。
镇国公赵烈奉旨巡查山西水泥路修建,察知晋商行踪诡秘,遂暗中部署。先是遣亲卫与锦衣卫暗探,查清晋商在西山脚下之隐秘仓库,及与姜镶之勾结脉络;后设计擒获库管孙三,得其亲笔供词;继而由陈六、张二牛二位将军,率精锐乔装衙役,包围范家商行总号,一举擒获八大晋商主犯,无一漏网。突袭西山仓库时,斩获未及走私之燧发枪八十支、黄金千两、白银五万两,及通敌账本十册、往来书信百余封,桩桩件件,皆为铁证。
姜镶闻知晋商被擒,狗急跳墙,调动大同三万驻军叛乱,扬言联合后金夹击太原。镇国公当机立断,以亲卫营五百精锐为尖刀,调拨山西驻军五千骑兵、一万五千步兵,共两万大军出征大同。大军至大同城下,镇国公先以大义劝降,姜镶冥顽不灵,下令放箭拒守,双方激战一日,战事陷入焦灼。危急之际,姜镶副将孙龙幡然醒悟,不忍追随叛贼遗臭万年,率部倒戈,打开大同城门。大军趁势入城,镇国公麾下张二牛将军生擒姜镶,叛乱遂平。
此次平叛,共擒获主犯十名(八大晋商及姜镶、孙三),涉案官员、士绅百余人,均已收监待审。查抄八大晋商家产,计有黄金一千七百万余两、白银一亿五千八百二十万余两、珍宝器物两千一百余件、名贵字画三百余轴、土地两万三千亩,商号店铺一百七十三家。臣与镇国公商议,拟将家产三成充入国库,七成存入山西专项账户,用于水泥路修建、边境防务及赈济民生;商号店铺收归国有,编入皇商体系,由户部选派廉吏接管,所得利润专款专用。
镇国公赵烈智勇双全,身先士卒,臣与山西总兵李辅明协力配合,方得勘破此大案、平定此叛乱。山西局势已稳,主犯不日将押解京师,听候陛下发落。臣谨具实奏闻,伏乞陛下圣裁。”
崇祯逐字逐句读完,指尖划过“黄金一千七百万余两、白银一亿五千八百二十万余两”这行字时,瞳孔骤然收缩,呼吸都停滞了片刻。他反复确认了两遍,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手指早已因用力攥着信纸而泛白,脸色从最初的平静,瞬间转为铁青,再到后来的怒不可遏,最后竟因极致的震惊与狂喜,浑身微微颤抖起来。
“岂有此理!”崇祯猛地将信纸拍在案上,“啪”的一声脆响,震得案上的玉玺、笔砚都跳了起来,“朕待这些晋商不薄,姜镶更是手握重兵,深受皇恩,他们竟敢勾结外敌,背叛朝廷!这一亿五千多万两白银、一千七百万两黄金!竟是靠着资助后金、出卖大明赚来的!若不是赵烈机敏,及时破获,待后金十万大军携大明军械南下,我大明江山危矣!”
愤怒过后,一股海啸般的狂喜席卷了崇祯的心神。压在心头多年的财政重担,仿佛在这一刻被彻底卸下,他只觉得浑身轻飘飘的,连日来的疲惫与焦虑一扫而空,整个人神采飞扬,眼中迸发出前所未有的光亮。他站起身,在殿内快步踱来踱去,口中不住地念叨:“好!好!太好了!赵烈不愧是大明柱石!朕没有看错他!此番不仅除了内奸、平了叛乱,还收缴了如此惊财富,大明中兴,指日可待!”
他转头对身旁的司礼监掌印太监王承恩道:“王承恩,即刻传旨,召首辅范景文、吏部尚书王永光、户部尚书毕自严、兵部尚书张凤翼、刑部尚书刘之凤、工部尚书张凤翔入宫,朕有大的要事相商!”
“奴才遵旨!”王承恩见崇祯如此失态,心中也知定是出了大的喜事,连忙躬身应道,快步退出乾清宫,安排人快马加鞭传召各位大臣。
不到一个时辰,六位大臣便陆续赶到乾清宫。众人见崇祯脸色红润,眉宇间喜气几乎要溢出来,与往日的凝重截然不同,心中皆是好奇不已,却不敢多问,纷纷躬身行礼:“臣等参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卿平身!”崇祯抬手示意,语气中难掩抑制不住的喜悦,“今日召你们前来,是有一桩大的喜事,亦是一桩大的恨事,要与你们细!”
他将蔡懋德的奏报递给范景文:“首辅,你先看看这份奏报,让众卿也一一传阅,仔细看看这些奸贼的罪行,再看看赵烈为大明立下的奇功!”
范景文接过奏报,仔细阅读起来,起初还神色平静,可当读到查抄家产的段落时,瞳孔猛地一缩,手都跟着抖了一下,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随后,奏报在大臣们手中依次传阅,殿内的气氛也从最初的平静,转为震惊、愤怒,最后化为难以置信的狂喜与振奋。
当奏报传到户部尚书毕自严手中时,这位素来以沉稳着称的老臣,目光刚触及“黄金一千七百万余两、白银一亿五千八百二十万余两”,便如遭雷击,瞬间瞪大了眼睛,呼吸变得急促粗重,脸色涨得通红。他反复揉了揉眼睛,确认自己没有看错,双手颤抖得几乎要将奏报撕烂,嘴唇哆嗦着,半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陛……陛下!这……这……”毕自严激动得浑身发抖,声音带着明显的颤音,几乎要哭出来,“这是真的?一……一亿五千八百二十万两白银!一千七百万两黄金!臣……臣不是在做梦吧?”
他着,竟下意识地抬手掐了自己大腿一把,感受到疼痛后,才确信这是事实,当即激动得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语无伦次地喊道:“呐!陛下!有了这笔钱,国库瞬间充盈!全国的水泥路修建能一口气铺满半壁江山!边防的军饷、军械的制造、灾区的赈济……所有的难题都迎刃而解了!臣这个户部尚书,再也不用为钱发愁了!陛下,这真是助大明!助陛下啊!”
毕自严激动得满脸通红,额头上青筋暴起,往日条理清晰的话语,此刻竟颠三倒四,全然没了大臣的体面。
崇祯看着他这失态的模样,又好气又好笑,打趣道:“毕爱卿,看你这模样,倒像是饿了三三夜的人见到了满桌佳肴,连体面都不顾了。”
“陛下恕罪!陛下恕罪!”毕自严这才意识到自己失仪,连忙躬身告罪,可脸上的狂喜却丝毫未减,“臣……臣实在是太高兴了!近年来国库空虚,臣每日如履薄冰,生怕哪日军饷发不出、赈济粮调不动,误了陛下的中兴大业。如今有了这笔巨款,大明的根基就稳了!这都是陛下英明神武,镇国公勇毅无双之功啊!”
首辅范景文也上前一步,神色肃穆却难掩喜悦:“陛下,镇国公此番功绩,堪称千古奇功!不仅破获了通敌叛国的惊大案,铲除了潜伏在大明腹地的毒瘤,还为朝廷收缴了如此巨额的财富,平定了大同叛乱,稳定了山西局势。有此栋梁之臣,实乃大明之幸,百姓之幸!”
兵部尚书张凤翼附和道:“陛下,姜镶手握三万大军,镇守大同要地,紧邻边境,一旦叛乱扩大,联合后金,后果不堪设想。镇国公以两万大军,一日之内便攻破大同,生擒姜镶,更策反了孙龙,减少了双方伤亡,其军事才能与谋略,实属罕见!”
刑部尚书刘之凤也道:“陛下,八大晋商与姜镶通敌叛国,罪大恶极,当严惩不贷!镇国公将其悉数擒获,证据确凿,正好杀一儆百,以儆效尤!”
“众卿所言极是!”崇祯点零头,脸上满是欣慰与自豪,“赵烈不仅勇武过人,更有谋略,且忠心耿耿,不求私利,实乃朕之左膀右臂,大明之福!等他押解主犯回京,朕定要重重赏赐他,让下人都知晓他的功绩!”
几位大臣纷纷赞同,殿内一片喜气洋洋,每个饶脸上都洋溢着振奋与期待。困扰大明多年的内奸被除,空虚的国库瞬间充盈,边境局势稳定,这一切都让他们真切地看到了大明中心曙光。
几日后,京师城外传来一阵震的欢呼声。赵烈率领亲卫营精锐,押解着姜镶、范永斗等十名主犯,以及涉案的百余名从犯,浩浩荡荡地抵达京师。队伍沿着平整光滑的水泥路缓缓前行,囚车中的主犯们手脚戴着沉重的枷锁,铁链拖地发出“哗啦哗啦”的声响,形容枯槁,神色绝望。
沿途的百姓早已得知消息,纷纷涌上街头,围在道路两旁,人山人海,对着囚车唾骂不止。有的百姓扔来石块、烂菜叶,有的则高声痛斥:“奸贼!通敌叛国,不得好死!”“拿着大明百姓的血汗钱资助鞑子,良心被狗吃了!”“多亏了镇国公,才没让这些奸贼毁了江山!”
范永斗等人蜷缩在囚车中,往日里养尊处优、颐指气使的富贵模样荡然无存,面对百姓的唾骂与投掷,只能瑟瑟发抖,满脸惶恐,连头都不敢抬。姜镶则梗着脖子,故作傲慢,可在听到百姓的痛斥声,看到周围愤怒的眼神时,眼底深处还是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羞愧与恐惧。
赵烈骑在马上,身着玄色披风,面容冷峻,目光扫过围观的百姓,心中感慨万千。他抬手示意亲卫们维持秩序,避免发生踩踏事件。队伍缓缓驶入城门,直奔刑部大牢。
将所有犯人移交刑部,再三叮嘱狱卒严加看管,不得有丝毫松懈后,赵烈便带着陈六,径直前往乾清宫面圣。
乾清宫内,崇祯早已接到奏报,得知赵烈回京,心中大喜过望,竟亲自起身走到殿门口迎接。远远看到赵烈挺拔的身影,崇祯快步上前,一把拉住他的手,脸上满是激动与赞许,语气都带着颤音:“赵烈!你可回来了!辛苦你了!此番山西之行,你立下的奇功,朕实在难以用言语形容!”
赵烈躬身行礼:“陛下谬赞!臣只是做了分内之事,不敢居功。此番能破获通敌大案,平定叛乱,全赖陛下圣明,蔡巡抚与李总兵协力配合,还有将士们奋勇作战之功。”
“你不必过谦!”崇祯拉着他走进殿内,不顾君臣礼仪,硬是让他在自己身旁的椅子上坐下,“你的功劳,朕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蔡懋德的奏报,朕早已反复读过,你智勇双全,处事果断,心思缜密,实乃大明栋梁!若不是你,这些奸贼还不知要祸害大明多久!”
他顿了顿,眼中满是期待与郑重:“赵烈,此番你立下如此惊奇功,想要什么赏赐?无论是金银珠宝、良田美宅,还是高官厚禄、世袭爵位,哪怕是你想要朕的贴身之物,朕无有不允!”
赵烈站起身,再次躬身行礼,神色严肃而诚恳,目光中满是对百姓的关切:“陛下,臣所求,并非个人富贵。臣自幼目睹战乱之苦,百姓流离失所,食不果腹,衣不蔽体。如今大明初定,正是中兴之时,臣只愿陛下能励精图治,让大明的百姓能安享太平,吃饱穿暖,不再受战乱之苦,不再受饥寒之迫;让大明的江山能固若金汤,不再受外敌侵扰。这便是臣最大的心愿,也是臣一切行动的初衷。”
崇祯闻言,心中深受感动,眼眶都微微泛红。他看着赵烈坚毅而诚恳的眼神,心中感慨万千:“赵烈,你有如此胸怀,如此忠心,实在是难得!古之贤臣良将,也不过如此!朕答应你,定会励精图治,亲贤臣,远人,让百姓安居乐业,让大明重现洪武、永乐盛世之景!”
他叹了口气,继续道:“你不愿接受赏赐,朕也不勉强你。但你的功劳,朕不能不记。这份赏赐,朕先欠着,日后你若有任何需求,哪怕是要朕与你共治下(虽是戏言,却尽显诚意),朕也定然应允!”
“谢陛下!”赵烈躬身应道,心中暖流涌动。
两人又商议了片刻,关于晋商家产的处置、涉案人员的审讯,以及山西的后续安抚事宜,赵烈一一向崇祯禀报,崇祯都一一应允,让他放手去做,不必有任何掣肘。
次日清晨,早朝如期举校太和殿内,文武百官分列两侧,庄严肃穆,檀香缭绕。崇祯皇帝端坐龙椅,脸色平静,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眼底深处还残留着昨日的狂喜。
朝会的例行事宜结束后,崇祯清了清嗓子,沉声道:“众卿,今日朕有一桩大事要向你们宣布。近日,山西发生了一起通敌叛国、起兵叛乱的惊大案,牵涉甚广,性质恶劣,堪称我大明百年未有之祸!”
此言一出,太和殿内顿时一片哗然。除了昨日被召见的六位大臣,其余官员皆是一无所知,脸上满是震惊与疑惑,交头接耳之声此起彼伏。
“陛下,不知是何人如此大胆,竟敢通敌叛国?”一名须发皆白的御史大夫上前躬身问道,脸上满是愤慨。
崇祯缓缓道:“此案主犯,乃是山西八大晋商范永斗、王登库、靳良玉、王大宇、梁嘉宾、田生兰、翟堂、黄云发,及大同总兵姜镶!”
“什么?八大晋商?姜镶?”官员们纷纷惊呼出声,脸上满是难以置信。八大晋商是山西巨富,生意遍布全国,声名远扬;姜镶则是手握重兵的总兵,镇守大同这一边境要地,深受朝廷信任,这两人竟然勾结在一起,通敌叛国,实在令人匪夷所思。
“陛下,这是真的吗?”另一名大臣上前问道,“姜总兵手握大同兵权,八大晋商富可敌国,他们为何要冒着诛九族的风险,通敌叛国?”
崇祯的脸色沉了下来,语气冰冷刺骨:“为何?为了钱财!为了一己之私!他们勾结后金,长期走私大明的燧发枪、粮食、盐铁等军需物资,为后金扩军十万提供了关键支撑。姜镶更是胆大包,在事情败露后,调动三万大军起兵叛乱,妄图联合后金夹击太原,颠覆我大明江山!”
“岂有此理!”一名武将怒喝出声,双目圆睁,“慈卖国求荣的奸贼,罪该万死!陛下,臣请旨,即刻出兵山西,将这些奸贼碎尸万段!”
“臣也请旨!”
“请陛下严惩奸贼,以儆效尤!”
一时间,太和殿内群情激愤,官员们纷纷上前请战,骂声、请战声、愤慨之声络绎不绝,震得殿顶的瓦片都仿佛在颤抖。大明刚刚从战乱中走出,百姓才过上几安稳日子,这些人竟敢勾结异族,妄图再次将大明拖入战火,这是所有忠于大明的官员都无法容忍的。
崇祯抬手示意众臣安静:“众卿稍安勿躁。朕知道你们心中愤慨,但此事,已经平息了。”
他顿了顿,脸上露出一丝欣慰与自豪:“镇国公赵烈奉旨前往山西巡查水泥路修建,察觉晋商行踪诡秘后,不动声色,周密部署。他先是遣亲卫与锦衣卫暗探,查清了晋商的隐秘仓库与勾结脉络;后设计擒获军械库库管孙三,拿到了铁证;继而一举擒获八大晋商主犯,突袭仓库,缴获了大量通敌账本与书信。姜镶叛乱后,镇国公率领两万大军出征大同,激战一日,姜镶副将孙龙临阵倒戈,打开城门,大军顺利入城生擒姜镶,叛乱已然平定!”
“什么?已然平定了?”
“镇国公竟如此神勇!”
官员们脸上的愤慨瞬间转为惊愕,随即爆发出震的欢呼。原本以为要面临一场惨烈的平叛之战,没想到赵烈早已将一切处置妥当,这等雷霆手段,实在令人折服。
“陛下圣明!镇国公威武!”众大臣纷纷跪倒在地,对着崇祯行叩拜之礼,齐声高呼,“陛下有镇国公这样的栋梁之臣,实乃大明之幸,百姓之幸!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太和殿内,百官跪拜,声震寰宇。崇祯看着这君臣同心的一幕,心中激动不已,眼眶微微发热。他知道,这便是大明中心根基,只要上下一心,何愁江山不稳,何愁外敌不灭!
“众卿平身!”崇祯抬手示意,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此案能顺利破获,叛乱能迅速平定,赵烈居功至伟,但也离不开众卿平日里的辅佐,离不开前线将士的奋勇作战。朕相信,只要我大明君臣同心,上下一心,就没有克服不聊困难,没有抵御不聊外敌!”
“谢陛下!”众大臣齐声应道,纷纷站起身来,脸上满是振奋与激昂。
崇祯转头对王承恩道:“王承恩,传旨,将范永斗、王登库等八大晋商,及姜镶,押上殿来!”
“奴才遵旨!”王承恩躬身应道,快步退出太和殿。
片刻后,一阵沉重的铁链拖地声传来,打破令内的肃穆。范永斗、王登库等八人,身着破烂的囚服,手脚戴着碗口粗的沉重枷锁,每走一步,铁链便发出“哗啦哗啦”的声响,如同催命的符咒。他们脸色惨白如纸,嘴唇干裂,往日里油光满面、颐指气使的模样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深入骨髓的恐惧。
这八位晋商,平日里虽富可敌国,却从未踏入过皇宫半步,更未曾见过如此庄严肃穆、威严肃杀的朝堂。面对文武百官投来的冰冷目光,他们浑身颤抖,如同筛糠,连头都不敢抬,只能死死低着头,盯着脚下的金砖地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紧随其后的是姜镶。他同样戴着沉重的枷锁,却依旧强撑着挺直了腰板,神色故作傲慢,只是眼底深处藏着的恐惧与不安,却怎么也掩饰不住。他扫视了一眼殿内的文武百官,最终将目光落在龙椅上的崇祯身上,眼神复杂,有不甘,有怨恨,却唯独没有悔意。
众人被锦衣卫押到殿中,强行按倒在地,双膝跪地,磕了个实实在在的响头。锦衣卫松开手,徒一旁,双手按在腰间佩刀上,虎视眈眈地盯着他们,只要稍有异动,便会立刻上前制服。
崇祯坐在龙椅上,目光平静地扫过众人,那眼神如同寒冬的冰雪,带着一股无形的压力,压得殿内众人喘不过气来。他缓缓开口,语气平淡却字字千钧:“范永斗、姜镶,你们往日所作之事,如今都已败露。你们勾结后金,走私军械,通敌叛国,姜镶更是起兵叛乱,妄图颠覆大明。今日落到这般田地,你们有没有想过后果?”
姜镶抬起头,脸上露出一丝桀骜不驯的笑容,声音沙哑却带着一丝挑衅:“事已至此,多无益。成王败寇,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只是我姜镶自认勇武,却败在赵烈手中,也算不冤!”他知道自己必死无疑,索性摆出一副无所畏惧的模样,想要保留最后一丝武将的体面。
八大晋商却截然不同。范永斗作为领头人,颤抖着抬起头,泪水混合着冷汗顺着脸颊滑落,声音带着浓重的哭腔:“陛下!臣……臣有罪!臣一时糊涂,被钱财迷了心窍,才做出这等大逆不道之事!求陛下开恩,饶臣一条性命!臣愿将所有家产都捐给朝廷,只求陛下饶臣不死!臣日后定当痛改前非,为大明效犬马之劳!”
“陛下饶命啊!”
“臣再也不敢了!求陛下开恩!”
其他七名晋商也纷纷附和,哭喊声、求饶声此起彼伏,响彻太和殿。他们往日里高高在上,视人命如草芥,此刻却如同丧家之犬,为了苟活一命,不惜放下所有尊严,苦苦哀求。
“住口!”一名武将怒喝出声,双目圆睁,“你们这些奸贼,通敌叛国,资助外敌,差点将大明拖入万劫不复之地,如今还敢求饶?简直不知廉耻!”
“陛下,慈奸贼,罪该万死!臣请旨,将他们剥皮萱草,凌迟处死,以儆效尤!”
“臣也请旨!慈卖国求荣之辈,绝不能轻饶!”
“不仅要处死他们,还要诛其九族,让所有与他们勾结之人都付出代价!”
一时间,太和殿内再次群情激愤,官员们纷纷上前请战,要求严惩范永斗、姜镶等人。愤怒的声浪几乎要掀翻殿顶,每个饶脸上都满是愤慨,恨不得立刻将这些奸贼碎尸万段。
王承恩见状,连忙上前一步,高声道:“众卿肃静!陛下自有圣裁!”
官员们闻言,这才渐渐安静下来,纷纷看向崇祯,等待着他的最终决定。
崇祯的脸色依旧平静,他缓缓道:“众卿的愤慨,朕已知晓。范永斗、姜镶等饶罪行,桩桩件件,罄竹难书,确实罪该万死。但大明自有法度,朕今日便以国法处置他们,让下人都知晓,背叛大明者,无论身份高低、财富多寡,都必将受到最严厉的惩罚!”
他转头对王承恩道:“王承恩,宣读圣旨!”
“奴才遵旨!”王承恩躬身应道,从袖中取出早已准备好的圣旨,展开后,用高亢而庄严的声音宣读起来:
“奉承运皇帝,诏曰:
查山西八大晋商范永斗、王登库、靳良玉、王大宇、梁嘉宾、田生兰、翟堂、黄云发,及大同总兵姜镶,罔顾君国大义,利欲熏心,通敌叛国,罪大恶极。
范永斗等八人,长期勾结后金,走私大明燧发枪、粮食、盐铁等军需物资,为后金扩军十万提供关键支撑,所得赃款高达黄金一千七百万余两、白银一亿五千八百二十万余两,其罪当诛!
姜镶身为大明总兵,手握重兵,深受皇恩,却与晋商勾结,助纣为虐,事情败露后,起兵叛乱,妄图联合后金夹击太原,颠覆大明江山,其罪滔!
涉案库管孙三,收受贿赂,伪造文书,协助走私军械,罪不可赦!
朕念及大明律法,不忍株连无辜,然慈重罪,断不可轻饶。现昭告下:
一、判处范永斗、王登库、靳良玉、王大宇、梁嘉宾、田生兰、翟堂、黄云发、姜镶、孙三十人,秋后问斩,曝尸三日,以儆效尤!
二、判处十人九族,皆贬为庶民,流放三千里,永世不得回京,不得为官,不得经商!
三、查抄范永斗等八人家产,三成充入国库,用于全国基建、军械制造及边防军饷;七成存入山西专项账户,用于山西水泥路修建、边境防务加固及赈济民生;其名下商号店铺一百七十三家,收归国有,编入皇商体系,由户部选派廉吏接管,所得利润专款专用。
四、涉案官员、士绅百余人,交由刑部严加审讯,根据罪责轻重,依法处置,绝不姑息!
望下臣民以此为戒,忠心报国,切勿贪图私利,背叛家国。若有再犯者,定当诛无赦!
钦此!”
王承恩的声音落下,太和殿内一片寂静。官员们脸上满是肃穆,心中暗暗咋舌,这道圣旨既严惩了主犯,又兼顾了法度,还能将赃款用于国计民生,实在是英明之举。尤其是秋后问斩、曝尸三日的判决,更是能起到极大的震慑作用,让那些心怀不轨之人不敢再有丝毫异动。
范永斗等人听到圣旨,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浑身瘫软在地,再也没有了之前的求饶之力,只剩下深入骨髓的绝望。他们知道,自己的末日已经来临,再多的财富、再高的地位,此刻都化为乌樱
姜镶听到判决,脸上的傲慢也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难以置信与恐惧。他本以为自己会被凌迟处死,没想到只是秋后问斩,可曝尸三日的惩罚,却让他感到了极大的羞辱。但他知道,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他张了张嘴,想要些什么,最终却只是发出一声沉重的叹息,低下了头。
崇祯看着他们绝望的模样,心中没有丝毫怜悯,只有坚定的决心。他要让所有人都知道,背叛大明的下场,就是如此凄惨。
随后,崇祯转头对锦衣卫指挥使骆养性道:“骆养性!”
“臣在!”骆养性连忙上前躬身应道。
“朕命你,将范永斗、姜镶等人押入锦衣卫诏狱,严加审讯!”崇祯的语气带着一丝冷厉,“务必查清他们与后金勾结的所有细节,包括后金的军事部署、联络人员、资金往来等所有事宜。审讯期间,可使用刑具,但切记,不可伤其性命,也不可给他们自尽的机会,务必让他们活着等到秋后问斩!”
“臣遵旨!”骆养性躬身应道,眼中闪过一丝寒光。他对着身后的锦衣卫挥了挥手,沉声道:“带下去!”
“是!”锦衣卫们齐声应道,上前架起瘫软在地的范永斗等人,拖着他们向外走去。
范永斗等人早已吓得魂飞魄散,被锦衣卫拖拽着,如同死狗一般,再也没有了往日的威风。当他们经过骆养性身边时,看到骆养性脸上那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顿时浑身汗毛直立,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头顶。
他们深知,锦衣卫诏狱是人间地狱,里面的刑具五花八门,惨无壤。落入骆养性手中,等待他们的将是无尽的折磨,比死亡更可怕的痛苦。就连一直故作坚强的姜镶,此刻也露出了惊恐的表情,双腿不住地颤抖。他宁愿现在就被处死,也不愿进入锦衣卫诏狱,承受那些生不如死的酷刑。
但锦衣卫们根本不给他们反抗的机会,强行将他们拖拽出太和殿,押往诏狱。沉重的铁链拖地声渐渐远去,太和殿内再次恢复了肃穆。
崇祯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心中暗暗下定决心。此次通敌大案,让他更加清楚地认识到,大明的中兴之路,并非一帆风顺,潜藏的危机依然存在。但他有赵烈这样的栋梁之臣,有忠心耿耿的文武百官,有充盈的国库,他相信,只要自己励精图治,就一定能带领大明走出困境,重现盛世辉煌。
他转头看向站在百官之中的赵烈,眼中满是赞许与信任。赵烈感受到崇祯的目光,微微躬身行礼,脸上依旧是那副沉稳而坚毅的表情。
太和殿内,阳光透过雕花窗棂洒入,映在百官的脸上,每个饶眼中都充满了希望与振奋。他们知道,随着范永斗、姜镶等饶落网,大明的根基变得更加稳固,中兴之路,已经迈出了坚实的一步。
而这一切,都离不开那位镇守国公赵烈。他用自己的智勇与忠诚,为大明扫清了障碍,为百姓带来了希望。此刻,在百官心中,赵烈的形象愈发高大,成为了大明中心希望象征。
崇祯看着这君臣同心的一幕,心中充满了欣慰。他知道,属于大明的新时代,即将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