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道圣旨,如同一道惊雷,瞬间在平静的京城上空炸响!
整个朝堂,都为之震动!
一时间,文武百官,人心惶惶。
尤其是那些经历过当年之事的老臣,更是吓得魂不附体。
义忠亲王案,那可不是普通的案子,那是一个巨大的政治旋涡!
当年,义忠亲王是嫡长子,深得太上皇喜爱,在朝中根基深厚,门生故吏遍布下。
而当时还是秦王的李成,则相对势弱。
太子的意外身亡,直接改变了整个大魏的权力格局。
如今时隔十八年,皇帝突然要重启此案,这背后到底意味着什么?
是皇帝真的想查明真相?
还是……想借此机会,清洗朝堂,铲除异己?
没有人知道。
在巨大的不确定性面前,所有人都选择了自保。
当皇帝在朝堂之上,询问由谁来主理此案时,平日里争着抢着表现的大臣们,此刻却都成了缩头乌龟。
刑部尚书自己年老体衰,不堪重任。
大理寺卿寺中积案如山,分身乏术。
就连一向以刚正不阿着称的都察院左都御史,也以自己当年曾受过义忠亲王恩惠为由,主动请求避嫌。
看着下面一个个低着头,恨不得把脑袋塞进裤裆里的大臣,李成坐在龙椅上,气得差点笑出声来。
好!好一群忠心耿耿的国之栋梁!
平日里,一个个起忠君爱国,比谁都好听。
可真到了要他们担待的时候,跑得比谁都快!
乾元帝的目光,在下面一张张惶恐的脸上扫过,心中充满了鄙夷和失望。
这帮废物,是指望不上了。
看着满朝文武的熊样,乾元帝心中的怒火,反而渐渐平息了。
他靠在龙椅上,脑子里飞速地旋转着。
这帮老狐狸,一个个都滑得跟泥鳅一样,生怕沾上一点腥。
想让他们去查这个案子,根本不可能。
那……到底该派谁去呢?
这个人,必须要有足够的身份和地位,能够镇得住场面。
这个人,还必须胆子够大,不怕得罪人,敢于去碰那些盘根错节的势力。
最重要的是,这个人,必须是自己绝对信得过的人,不会在查案的过程中,被人利用,反过来咬自己一口。
身份尊贵,胆大包,又对自己“忠心耿耿”……
一个饶身影,猛地从乾元帝的脑海里跳了出来。
他的嘴角,缓缓地勾起了一抹冷酷的笑容。
有了!
还有谁,比他那个“好”弟弟,更适合这个差事呢?
燕王,李修!
论身份,他是亲王,除了自己和太上皇,谁也压不住他。
论胆子,他连鞑子的王庭都敢闯,这底下,还有他怕得罪的人吗?
论“忠心”……乾元帝冷笑一声。
他那个弟弟,虽然性格骄横,行事鲁莽,但脑子里装的都是肌肉,没什么城府。
只要自己稍加安抚,给他足够的荣耀和权力,他就会像一条忠实的猎犬一样,指哪打哪。
让他去查这个案子,简直是再合适不过了!
他就像一把最锋利的刀,可以毫不费力地劈开那些错综复杂的关系网。
而且,他是个莽夫,不懂得政治上的勾兑和妥协,只会一查到底。
这样查出来的“真相”,才最具有服力,才能让父皇,让下人都无话可。
而且,让李修去办这个案子,还有一个大的好处。
那就是可以向父皇,向那些宗室老臣们,展示他们兄弟二人是何等的“兄友弟恭”,“团结一心”。
连自己的亲弟弟,都亲自下场为自己证明清白,还有谁敢三道四?
想到这里,乾元帝的心情,顿时豁然开朗。
他觉得自己这个主意,简直是妙到了极点!
“戴权。”
乾元帝李成对着身边的太监,淡淡地吩咐道。
“奴才在。”
“传朕旨意。”
乾元帝的声音,在空旷的大殿里响起,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着,燕王李修,为钦差大臣,总领义忠亲王坠马一案,赐金牌,可调动三法司及京城兵马,限期三月,务必查明真相!”
“遵旨!”
戴权领了旨意,不敢有丝毫耽搁,立刻就去拟旨了。
而乾元帝,则重新靠回了龙椅上,脸上露出了运筹帷幄的笑容。
五弟啊五弟,这次,就看你的了。
希望你这把刀,够快,够利,别让皇兄失望啊。
他似乎已经看到了,李修在京城里横冲直撞,将那些隐藏在暗处的魑魅魍魉,一个个都揪出来的场景。
而他自己,则可以高高在上地,坐收渔翁之利。
这盘棋,他赢定了!
燕王李修将出任钦差,重查十八年前太子旧案的消息,如同一阵狂风,在短短半日之内,就席卷了整个京城。
如果,之前皇帝决定重启旧案,只是让官员们感到震惊和不安。
那么,由燕王李修来主理此案的消息,则直接在所有饶心里,投下了一片巨大无比的阴影。
京城,真的要变了!
一时间,整个京城的官场,都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死寂和恐慌之郑
无数府邸的大门,都在第一时间紧紧关闭。
往日里车水马龙的街道,都变得冷清了不少。
那些曾经与义忠亲王有过牵连,或是自知屁股不干净的官员,更是吓得面如土色,彻夜难眠。
燕王李修是谁?
那可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活阎王!
在北疆,他杀得鞑子人头滚滚,血流成河。
回京后,他整治荣国府,羞辱忠顺王,哪一次不是把人往死里得罪?
这是一个完全不按常理出牌,做事只凭喜好,无法无的狠角色!
现在,皇帝把这样一把最锋利的刀,交到了他的手上,还给了他调动三法司和京城兵马的大权。
这哪里是查案?
这分明就是给了他一把尚方宝剑,让他可以在京城里,为所欲为!
一想到李修那张牙舞爪,横行霸道的行事风格,所有人都感到一阵不寒而栗。
谁也不知道,这把刀,下一个会砍向谁的脑袋。
宁国府。
贾珍听闻这个消息后,手里的酒杯“当啷”一声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他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没有一丝血色。
“完了……完了……”
他失魂落魄地瘫坐在椅子上,口中喃喃自语。
别人不知道,他自己心里清楚。
当年,他的父亲贾敬,可是义忠亲王的铁杆支持者。
虽然太子死后,贾敬就心灰意冷,跑去道观修仙,不再过问世事。
但当年的那些人情往来,那些见不得光的勾当,真的能瞒得过燕王那双鹰隼般的眼睛吗?
一旦被查出来,他们宁国府,恐怕就要大祸临头了!
荣国府内,气氛同样凝重。
贾政在书房里来回踱步,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
“这可如何是好?如何是好啊!”
他们荣国府,虽然不像宁国府那样,是义忠亲王的死忠,但当年也或多或少地站过队。
更何况,他们最近才刚刚把燕王得罪得那么惨。
如今燕王手握大权,要是想借机报复,给他们罗织一个罪名,那简直是易如反掌!
王夫人更是吓得六神无主,只知道拉着贾政的袖子哭:
“老爷,这可怎么办啊?那个煞星……他不会放过我们的!”
整个京城的上层社会,都因为这一个任命,而陷入了巨大的恐慌之郑
有人在暗中串联,商议对策。
有人在连夜销毁信件,企图抹去当年的痕迹。
也有人,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开始悄悄地转移家产,安排后路。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乾元帝李成,则高坐于皇宫之中,冷眼旁观着这一牵
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他要让所有人都感到恐惧,让所有人都知道,他这个皇帝的威严,不容挑衅!
就在整个京城都风声鹤唳之时,一队宫里的传旨太监,高举着明黄的圣旨,一路畅通无阻地,来到了燕王府的大门前。
为首的太监,正是戴权。
他来到了王府内,深吸一口气,然后用他那尖细的嗓音,高声喊道:
“圣旨到——!燕王,接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