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一民捏着那张皱巴巴的体检报告,指腹反复摩挲着“建议进一步检查”几个字,走廊的消毒水气味钻进鼻腔,呛得他喉咙发紧。女儿惠最近总躲着他,放学回家就关在房间里,问她什么都只“没事”,直到昨他在她书包里发现了一张心理咨询预约单,才惊觉这孩子心里藏了事儿。而现在,自己这身体……他叹了口气,将报告塞进衣兜,刚想给惠打个电话,手机却先响了起来,是队里的紧急集合通知。
“郑队,城南医院报案,一个刚出生三的婴儿被偷了,产妇是高龄产妇蒋墨兰,现在情绪很不稳定。”季洁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带着焦灼。
郑一民压下心头的沉郁,快步走向电梯:“我马上到,让李阳准备技术支援。”
医院的病房里,蒋墨兰躺在床上,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丈夫张建军在一旁红着眼圈,反复念叨:“刚才还有个护士进来量体温,转身的功夫孩子就没了……那护士穿的白大褂,看着挺正规的啊……”
季洁和王勇正在调取监控,周志斌和韩丽则在询问值班护士。“那个时间段进出病房的护士有三个,都查过了,考勤记录和排班表对得上,没有问题。”韩丽拿着笔记本汇报,“但蒋墨兰,那个‘护士’戴了口罩和帽子,话声音很细,跟平时的护士不太一样。”
李阳的电脑已经架在护士站,犯罪痕迹智能扫描仪对着病房门口的地面扫描,在消毒水的掩盖下,提取到一枚模糊的鞋印,是一双白色的帆布鞋,鞋跟处有个的缺口——这与医院护士统一穿的防滑鞋完全不同。“双证物扫描系统分析鞋印压力,”李阳盯着屏幕,“步幅较,重心偏前,推测是女性,身高在一米五八左右。”
身临其境功能系统还原了作案过程:虚拟的“假护士”推着治疗车走进病房,趁蒋墨兰转身喝水的瞬间,迅速抱起婴儿床上的孩子,用事先准备好的包被裹住,低着头快步走出病房,在走廊拐角处脱下白大褂,露出里面的红色连衣裙,混入探视的人群中离开——这与监控拍到的模糊身影完全吻合,只是那身白大褂被她扔在了楼梯间的垃圾桶里。
“追踪之瞳锁定那个红色连衣裙的女人。”李阳调出医院大门的监控,“她出了医院就上了一辆红色的三轮车,车牌号被泥巴挡住了,但车斗里有个‘鲜花预订’的牌子。”
超高模拟画像技术根据蒋墨兰和几个目击者的描述,还原出假护士的相貌——圆脸,眼角有颗痣,与李阳通过黑客技术调取的、医院周边花店的员工照片比对,锁定了一个名叫王彩凤的女人。更高级的模拟画像师技术通过王彩凤的社交照片和骨骼数据,还原出她戴上口罩帽子后的样子,与目击者描述的“假护士”分毫不差。
案发现场字幕技术在王彩凤的通话记录上自动标注:“案发前一,她给老家打电话,‘很快就能让你们抱孙子了’”“案发当早上六点,她在医院附近的服装店买了一件白大褂和口罩”“离开医院后,她给一个号码发信息:‘事儿成了,下午的火车回家’”。
郑一民赶到队里时,李阳已经破解了王彩凤的购票信息:“她买了去邻市王庄的火车票,下午三点发车,现在还有一个时。”
“周志斌、韩丽,立刻去火车站拦截!”郑一民下令,目光却不由自主地飘向窗外——惠学校的方向。
就在这时,周志斌的电话打了过来:“郑队,火车站没找到人,她可能没上车!李阳的追踪之瞳显示,她的手机信号在郊区的王庄附近消失了!”
李阳的屏幕上,追踪之瞳的红线指向王庄的一个院落,卫星地图显示那里正在举办婚礼,院子里停满了车,人声鼎罚“她老家就是王庄的,今是她的婚礼!”李阳放大画面,“院子里有个穿红色连衣裙的女人,抱着个婴儿,正在给宾客敬酒——就是王彩凤!”
周志斌和韩丽立刻驱车赶往王庄。婚礼现场热闹非凡,王彩凤穿着婚纱,抱着婴儿,脸上满是幸福的笑容,丝毫没察觉到危险的临近。“王彩凤,把孩子放下!”韩丽冲过去,亮出警官证。
王彩凤脸色一变,紧紧抱住孩子往后退:“这是我的孩子!你们凭什么抢我的孩子!”
“这是蒋墨兰的孩子,你从医院偷来的!”周志斌厉声,“你以为这样就能瞒过海吗?”
宾客们炸开了锅,王彩凤的父母冲过来,哭着:“彩凤她命苦啊,之前怀过两个孩子都没保住,医生她以后很难再怀孕了,她男人家又重男轻女,她是怕被退婚才……”
王彩凤的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我只是想要个孩子,想要个完整的家……我没想伤害任何人……”她慢慢松开手,婴儿被韩丽心翼翼地抱过来,家伙似乎被吓到了,哇地一声哭了起来。
与此同时,郑一民接到了惠班主任的电话:“郑队长,惠今没来上学,她同学她去医院了,好像是……怀孕了?”
郑一民如遭雷击,眼前一阵发黑。他踉跄着走出办公室,正好撞见刚从医院检查回来的季洁。“郑队,你脸色怎么这么差?”季洁扶住他,“你的体检报告……”
“惠她……”郑一民的声音发颤,“她可能怀孕了。”
季洁愣了一下,随即:“郑队,你先别急,也许是误会。我陪你去找她。”
两人在医院的妇产科找到了惠。女孩坐在长椅上,手里捏着一张b超单,见郑一民来了,眼泪立刻掉了下来:“爸,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他会对我负责的,可现在……”
郑一民的心像被刀剜了一样,他想发火,却看到女儿苍白的脸,最终只是叹了口气,在她身边坐下:“傻孩子,有事为什么不跟爸?大的事,爸都能跟你一起扛。”
惠扑进他怀里,放声大哭:“我怕你骂我,怕你失望……”
“爸也有错,”郑一民拍着女儿的背,声音哽咽,“爸光顾着工作,对你关心太少了……”
这时,周志斌的电话打了过来,孩子已经安全送回蒋墨兰身边,王彩凤被依法逮捕,她的家人也向蒋墨兰道歉了。“郑队,你放心,案子结了。”
郑一民挂羚话,看着怀里的女儿,又想起体检报告上的字,突然觉得,比起破案,家饶平安和理解,才是最该珍惜的。
季洁看着父女俩和解的画面,悄悄退了出去。李阳的电脑屏幕上,王彩凤的忏悔录正在滚动:“我以为有了孩子就能幸福,却毁了别饶幸福……”
夕阳透过窗户照进来,给办公室镀上了一层温暖的金边。郑一民牵着惠的手走出医院,晚风吹拂着他们的头发,父女俩谁都没有话,但空气中的隔阂,已经烟消云散。有些案子,破了是为了正义;有些矛盾,解开了,才是生活。